“不用在意,我们头痛,司马君实更头痛,我王安石变法,天下早已经是毁誉参半,还在乎这么一封信?”王安石淡淡而笑。
“我就怕这封中真有什么……”王旁担忧道。
“不可能的。”王安石淡淡一笑,“我王安石写的这一封《答司马谏议书》理足气完,无懈可击,司马君实读了这封信都说不出什么,何况外人?我们怕甚么?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我看秦仙傲,看那如月、妙玉如何下台。”
王安石将报纸往怀里一揣,看向旁边仆人。
“去牵驴来。”
“是。”
很快王安石跨着驴晃悠悠的出了门。
“秦仙傲才华是很不错,可惜了。”王安石轻轻一叹。
“老爷,可惜什么?”旁边仆人接口道。
“可惜品性有些问题,司马君实的《与王介甫书》中不是说我变法‘用心太过’,‘自信太厚’么,以我看,秦仙傲现在亦是犯了这个大毛病,我用心太过,无非是变法急了点,出了点差错,可他,居然用司马君实与我王介甫作踏脚石,来成全他的名声,这条损人利己的路可走不得,我就怕他越走越远,最终走上沈括的老路,那便无可救药了。”
……
司马光、王安石没想到如月、妙玉的作业真的是将司马光的信来做例子,而且不止他司马光的信,连同王安石的信也放在里面做例子。程颐、文彦博、吕公著、韩忠彦、苏轼……一个个都感觉到异外。
“司马君实与王介甫写的东西,虽然未必都正确。”程颐摇了摇头,“可是这几封信,已经理气完备,挑不出错漏,我不知道是秦仙傲走了眼,还是故意的,这一次征文,你们吩咐下面,都别去掺合了。”
“真的挑不出错漏?如果用《工具论》的方法?”
“没有错漏,用再好的工具和方法也是挑不出的。”程颐淡淡道,“你看着吧,这一次征文,是秦仙傲在拍司马君实和王介甫的的马屁,可惜,他错了,司马君实和王介甫岂是你拍拍马屁就能帮你的?这两人都是个木头,只认死理,不认马屁的,更何这秦仙傲年轻,不知道司马君实与王介甫两派已势同水火,不可调和,秦仙傲若只是拍一人马屁还能起点作用,可是同时拍,秦仙傲还是太年轻了!”
……
“此四封信,当为千古典范,攻得妙,答得巧,理、气、神、韵尽皆完备,后辈小子学文,此四文不可不读,不可不钻研,难怪秦仙傲会选中它们。”文彦博摇头。
“我不知该笑秦仙傲少智,还是笑如月、妙玉无谋。此四信,文辞皆入化,用其做例子,来分析诡辩,譬如用圣人做例子来讲解何为缺德,看来秦仙傲也意识到了办报一事,不得人心,故而想拉拢司马公及安石公,可惜终将竹篮打水……”韩忠彦心中摇头。
“秦仙傲其人很可怕。”吕公著对着报纸只说了一句话,也不解释,便转身入了书房。
“感谢酒色公子,让苏某人得窥如此雄文四篇。”苏轼哈哈大笑着饮酒。
……
虽然很意外,可是老一辈的鸿学大儒、学问家,几乎一致认同这四封信的水平很高,气、理、神完备,几乎无懈可击。在这种想法下自然不会认为信中有什么真正的逻辑错误,或者诡辩存在。至于用《工具论》中的方法去剖析,没人丢得起那个脸。
朝庭大员,鸿学大儒怕丢脸,《工具论》只是图新鲜,看看而己,不会真正去使用其中所叙的方式做学问,研究道理,因为他们有自信,也从骨子里看不起《工具论》所载,民间却是另外一回事。
“真的是用这些信做例子,看来信中绝对有问题。”
“那为什么我们没发现?”
“没发现就表示没有么?如月、妙玉书中的例子,有多少不是直到她指出其中的谬误我们才知道那里错了?”
……
普通读书人,普通书院学子,民间很多识字的人兴奋了。
如果能发现王安石与司马光信件中的错误之处,并写文章,因此而在报上扬名,这荣耀便足以让人疯狂。
更何况这一次秦仙傲可是在上面实行有奖征文,一旦中了奖,以后新青年报社出版的任何书籍都可以免费得到一本,而且还有大量的银钱奖励,这些钱虽然对大富人家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些穷人,那可是足足抵得十年的家用。
物质奖励。
加上无上荣耀。
再加上黎民百姓没有当官的,没有读书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易轻信,很多人又相信神仙国度真的存在,自然也相信《工具论》真是神仙国的书籍。
你司马光、王安石再厉害,比得过神仙国的大贤?
普通读书人,年轻的学子也没有鸿学大儒那种顾及名声的羁绊,认为《工具论》只是笨人的工具,而不去使用,不去钻研,避之唯恐不及。
反而越是年轻人,因为年轻,越容易轻信,好尝试。
这带起来的便是一股分析四封信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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