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刁民,油嘴滑舌,真是岂有此理,来啊!”
“在!”
“把这刁民押下去,重打十板!”
令签扔到刘二脚下,吓的刘二赶紧跪下,磕头不止。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偷鸡!”
衙役将刘二拖了下去,不一会,就从外面传出了打板子的啪啪声,还有李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刘方虽然脸上生气的很,其实内心也明白,这鸡,肯定不是刘二偷的,然而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追根溯源,又哪里有什么水落石出呢?
不一会,屁股上皮开肉绽的刘二就被带上了堂,嘴里依然喊着冤枉。
刘方对赵四说到:“这下就算是为你出气了,将鸡领回家好生将养,切莫不要在丢了。”
又转头对刘二说:“念你初犯,只打十板算是小惩大戒,以后望你好好做人,不要再行这偷鸡摸狗之事,你可服气。”
刘二一脸痛苦的点了点头。
二人下堂后,刘方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等来了第二个案子。
见到状告人,即便是刘方也不得不起身相迎。
何员外,当地的富户,也有何半城的称号。
无论是苏州当地的赈济,还是税赋,都是无人能出其右。
何员外年近七十,此时却是满脸怒色。
阖夜之间,何员外家里的东西被砸的粉碎,一觉醒来,所有的瓷器碎片整整齐齐的在床前摞成了一座小山。
家丁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刘方,你是怎么管苏州的,嗯?”何员外此时怒气冲冲,不像是来告状的,倒像是来打架的。
“何兄息怒。”刘方安抚道。
刘方随即表示,一定在几日之内破案云云,并找来三名衙役陪着何员外上门取证,总算是把这位财神爷请离了衙门。
刘方坐在主位上,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蹊跷了。
第三件案子,则更加蹊跷。
告状的是苏州城内识香楼的掌柜。
识香楼是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在苏州城内十分有名,甚至成为了往来游玩旅人的必去之地,尤其是大厨一手狮子头的做法,可以说名扬江浙。
每日除了午间和晚间的固定饭食以外,识香楼也为早期的游人和商贾准备早餐。
今日一早,识香楼刚刚开门便迎来这样一位壮汉。
此人二十七八岁左右,听口音倒是苏州本地人士,进入识香楼的时候一言不发,找了张桌子一坐,便开始报起了菜名。
有些菜即便是连掌柜的都听也没听说过。
掌柜的说一是天太早了,二是您要的这些东西,确实有些不太好找,要不您换点别的吃?
结果壮汉说那你就捡着好的做吧,银钱少不了你的。
掌柜的也是迎来送往成精的人物,说做没问题,这钱,您看是不是先预付一些,您毕竟就一个人,别让我们识香楼为难。
这人也不客气,从怀中直接掏出……
一把菜刀,往桌子上面一剁,说你做也不做?
掌柜的说抱歉,要不您再去别家转一转吧?
举拳难打笑脸人,这人倒是不矫情,提着菜刀直接坐到了酒楼的大门外,菜刀往身边一戳,竟是一动不动的堵起了门。
这下哪里还有生意做,前来吃饭的客人见到这么一位凶神恶煞的门神,自然是绕道而行。
在掌柜终于忍无可忍要上前理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大汉,居然……睡着了。
掌柜的叫醒他,说客人您不能在我们这里堵着,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壮汉先是愣了愣神,然后问掌柜的,这是哪啊?
掌柜的说这里是识香楼。
壮汉说我在家早上杀猪杀的好好的,怎么跑这来了?
掌柜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呢?
壮汉想了半天,最后说那我回去了。
掌柜的说整个早饭的时间都给我耽误了,我可是没有分文进账,你可不能轻易走。
壮汉说去你的吧,一把就把掌柜的推倒在台阶上,转身而去。
掌柜的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于是来到了衙门,告状。
刘方下令将这屠夫找来当堂对质。
衙役们听了掌柜的对相貌的描述,都是在苏州地界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哪里还有不知道是谁的道理,没过多一会,就把那个屠夫带到了堂上。
结果这个屠夫倒是也愣,只说掌柜的耽误他杀猪了,至于自己怎么到的识香楼,中间故事又是什么,回答就俩字儿。
忘了。
这倒是给刘方惊着了,左右问这屠夫的邻居,这屠夫也没有癔病的病史啊。
这倒是奇怪了。
当官判案,尤其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还是以和稀泥为主要手段,都教育一下,再都安抚一下,再让屠夫陪识香楼掌柜的俩钱,也就过去了。
又判了两个案子,时间转眼来到中午。
刘方问手下的衙役,后面还有多少人?
衙役说不瞒大人,外面这个人可是越来越多,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看这架势搞不好半个苏州城的人都来了。
刘方面色铁青,说了句胡闹,转身向后衙而去,临走不忘告诉衙役将这些人的状纸全部呈递给自己看,这样判案,实在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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