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土伯都无视身边围观的鬼兵,只顾直视着前面大步前行。
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寒气,在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阴寒。把不少热的卸甲的鬼兵吸引了过来,沉浸在阴寒之中解暑。
但始终无鬼敢于那十个魍魉鬼对视一下;对魍魉鬼的双目,他们心中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土伯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营寨蓬荜生辉啊。”当他走到中军大帐前,早已等候在烈阳下的阎罗王,手抹额上不断渗出的大汗,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好了阎罗王,你我都是老相识了,就不必这么客气了。”站定在阎罗王身前的土伯,勉强挤出一个淡淡笑容后,直言问到:“蓐收在哪里?”。
“他应该在自己的帐中喝闷酒吧!”还不知道土伯此行目的的阎罗王,不假思索地问到:“怎么?是不是陛下要调他回六天啊?”。
“阎罗王,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告诉我他的大帐在哪里?”傲慢之色顿起的土伯,冷冷一哼后沉声问到。
阎罗王心中顿感大事不妙,但还是面色平静的抬起手来,二话不说地一指不远处的一顶圆顶帐篷。
土伯二话不说,转身朝着那帐篷大步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魍魉鬼们,也赶快跟了上去。
才来到大帐门口,土伯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臭,正从帐中飘出。他皱紧了眉头,一把掀开了帐门门帘后,就是一个箭步冲入了帐内。
但见酒臭更重,还有有些昏暗的大帐中地上,随处可见几个空了的酒壶和酒罐,横七竖八地躺在尘土之上。从帐外涌入的热风,把靠近门口的几个空罐吹得滴溜溜一转,滚了出去。
空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响中,坐在大帐深处的案几后,略有微醺的蓐收提起了手中那把酒壶,正把壶嘴往嘴里一塞。壶嘴入口就昂首起来,咕嘟咕嘟地豪饮着。
土伯在他身前不远处才站定。停下了豪饮的蓐收,便用赤红的双眼,紧盯着瞪着他的土伯,打了个又臭又长的酒嗝。脸上除了醉意,尽然无惊无惧。
“蓐收,你还有心情喝酒啊?”土伯这次有了点耐心,也没有急于动手杀了蓐收,而是用迸射着冷芒的双目,打量着蓐收,缓缓问到:“酒好喝吗?”。
说话间,紧跟其后的那十个魍魉鬼已迈步入帐,站到了土伯身后一字排开。
才见魍魉鬼进来,蓐收顿时酒醒了几分。长期在北阴朝为将的他知道,这些小鬼只会在一个部门任职,那就是查过司中。
有他们出现的地方,被侦缉审讯的鬼吏和鬼将,不是被当即斩首,就是被打入地狱之中,永世受尽了折磨。
结合自己不久前刚刚让大批粮草被敌军劫夺,被烧毁的事来看,看来酆都大帝是要他死了。
但偷偷瞄了一眼土伯脸上的得意后,蓐收认定,土伯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动手,他还有时间想个对策。
于是,他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话:“还可以。”后,又把嘴壶送到了嘴里,昂首喝酒起来。
一直注视着他有节奏上下移动的喉结的土伯,在他喉结连动三下后,对身后的魍魉鬼们,打了个手势。
下一息后,一个酒壶朝着土伯迎面飞来,酒壶后的蓐收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在了土伯面前。
紧接着他身后惨叫四起,鬼血四溅。低头躲过了酒壶的土伯足尖点地一个转身,腰后挂着的鬼头大刀霍然出鞘。
寒芒一闪下,大片鬼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看不清身前倒底是什么。
同时已经闪身到了魍魉鬼们身后,出刀之快,三下五除二把所有魍魉鬼斩首的蓐收,在那十个魍魉鬼鬼头抛飞而去,于半空中旋转翻滚时飞掠向前,手中柄长身短的钢刀已对准了向后连退出两三步的土伯肩胛。
兔起鹘落间,耀眼寒芒暴涨四射,又有点点鬼血飞溅而起,在半空中绽开一片片殷红。蓐收手中钢刀的一尺刀身,不偏不离地刺中了土伯的肩胛处。
破皮而入后,轻而易举地戳穿对方肩胛骨,从土伯后背中横生出了刀尖。
惊愕不已的土伯在此刻,瞪大了被鬼血模糊了的双眼,愣愣地看着杀气满脸,倍显狰狞的蓐收,又将目光绕开对方,看着从半空中落下的十颗鬼头,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双唇,脱口惊呼道:“蓐收,你尽敢攻击陛下手下的鬼差,你不想活了吗?”。
“你们不就是来让我死的吗?”撇嘴冷笑的蓐收,将手中钢刀猛然拔出,又是一片鬼血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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