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顾虑就是自己这两个人身边人,刚刚梁川那眼神就像是在警告自己,要是不听话,就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才不由自主地将孩子护在怀中,哪怕他是契丹人,护犊的天性是一样的。
偏偏他这是误会梁川了,梁川实在是瞧着小孩子可爱,还知道心疼自己的老爹,果然是一个好孩子。
“我去摘点菜再割一刀子肉,沽点酒给你们做点下酒菜。”耶律重光的妻子贤惠,一看男人谈事,自己就晓得进灶房张罗。
梁川摆摆手,笑道:“嫂嫂不用忙了,一会我和老叶还有一众兄弟要出去小酌两杯,家里怕叨扰到嫂嫂还有孩子。”
“那你们也别喝太多,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几个人又在家里寒暄了一会,耶律罕回来了。
“小叶子你也一起去吗?”耶律重光的妻子倒是识得耶律罕,一看有个自己相识的,梁川刚刚与耶律重光串通的一席话也信了一个七八分。
耶律重光看着梁川那张不怀好意思的脸,一坏的贼笑,也知道耶律重光的命门就跟自己一样,别的都不在乎就是自己妻女不能有事,心想老大这下也栽了,只怕也得任梁川揉搓了。
“嫂嫂你回来了,我们几个人出去一会。”
屋子外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几十号人,全是尉迟添和秦京带来的嫡系小弟,两人一听梁川这么快就用得上他们,江湖人讲义气,也没多想喊上人就来。
梁川带着两个契丹人走了出来,看着一彪人马,顿时倍感欣慰,振臂一呼要是每次都能叫来这么多兄弟,在清源还不得横着走。
耶律罕还好,耶律重光一看梁川的号召力也是倍感震惊,这没有点背景还能办得到,要是他没有上头的命令,也不敢轻易叫他手下的一众人马立刻赶过来啊。
梁川对尉迟添说道:“二哥劳烦让两个兄弟守着我这朋友的门户,别让无关人等来惊扰到嫂嫂。”
梁川的话外音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说是守门看户,其实是变相地软禁他们母女,要是这个小子不听话,回来就拿他们母女开刀!
耶律重光话听得分明,也心知肚明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脑子不好使早就死了,这点他还是懂的。
一众人杀气腾腾地就在耶律重光的带领下往西街的孙宅杀去。路上是人见人怕,纷纷避开,生怕恼了这些杀神,前些天就听传城里有人械斗血流成流,就怕是这些人。
耶律重光他们蛰伏清源几十年,清源哪条巷子住着什么重要人物早就门清。西街的孙家虽然叫孙宅可是那比知州、通判的府邸还大,只是商贾平头不能愈制,宅邸再大也只能称宅而不能称府,有功名地位地人才能称府,清源这样的人家还有许多,家里院宅连片家财无数,可惜身无半点功名,终究只是个社会地位最低的商人。
一行人也不敢太张扬,绕着小道兜兜转转绕了半天才到孙家后院。
卖茶叶的果然一千年来没有半点变化,还是这么的暴利,孙家这家大业大的,这房大太宏伟了,红砖白墙,一条巷子一边是无数的民宅,一边只有他们家一栋,一眼望不到尽头!这让人感觉半条西街都在他们孙家里面了。
接待辽使的是孙厚朴,而孙厚朴据说是孙家长子,耶律重光带他来的却是孙家的偏房,而不是正房,梁川一想不对,就开始狐疑起来了。
“这孙厚村不是孙家长子吗,怎么会住在这边角上?”
耶律重光说道:“他是庶长子。”
这就什么都说得通了,宋朝讲门第更讲出身,不论是王侯贵胄,还是其他的进士举子都讲一个嫡亲长幼,一个嫡字就能决定人的一生是荣是无。
难怪孙厚朴以他的出身会去考虑一个凤山土老财的女儿,按大宋的观念,孙家的产业绝对不是他一个庶长子会继承的,而以他的身份找郑益谦的女儿来说,也不算让郑家高攀了,说不上门当户对,只不过彼此不算辱没罢了。
至于孙厚朴为什么去结交辽人,梁川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不离十了。
尉迟添和秦京有些许意外,这个孙家长子什么时候招惹到自己这个义弟了,要对他们家下手,他们家大业大的,背景也是有的,这样下手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不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想到这小子有朝庭的背景,孙家腰杆子再硬还硬得过官门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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