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骑马到了李员外家,穿过这座三进院子的大门,就看见一座灵堂搭在院子里,灵幡飘扬,李府的人正穿着丧服,跪在灵堂烧纸钱。
李府如今当家的是李员外的大儿子,李轩,已经人到中年,长的很是富态。
他出了灵堂,对李推官作揖后,恭恭敬敬道:“家父去世得突然,一定是被奸人所害,还望大人惩治奸凶。”
祝青凌打量着院子,黑瓦粉墙,院角种着各色花木,所有的屋子都是四开间,可见李府的富庶。
她随着李推官往后院去,越往里走,各色花木越是种类繁杂,亭榭错落有致,他们随着李轩到了后院一间被绿荫覆盖的屋子。
因为李员外卧病在床,已经一年多,浑身瘦弱不堪,仵作验过没有外伤,喉部也没有验出中毒,案子的调查只能从李府的人盘问。
祝青凌让捕快们仔细看守李府,随后与李推官去了李员外的屋子。
她向李府的小厮要了李员外的药渣,里面的确像应灵芝说的那样,只有几样普通药材。她收起药渣,随李推官进了那间屋子,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李轩向他们介绍,“家父病了以后,因为需要静养,母亲也不在这间屋子住,以往家父的煎药喂服都是侍女们做的。”
李推官差人去请那些婢女,祝青凌站在床帷幕旁,问道:“府上那么宽裕,怎么让李员外躺在床上一年多,不请大夫,只按方子吃药?”
李轩回答:“家父有这个毛病已经许久,那位大夫的药方是效果最好的,大夫说了,只要按着他的方子,家父的病就能好。”
祝青凌点头,李家人大概觉得,那药是治病的灵验偏方,一见方子灵验,就以为药到病除,不需要再听别的大夫的意见。
既然李员外吃过很多次,煎药的人也早有安排,药材变了,怎么会没人发现?
不一会两个侍女进来,她们知道员外去世,她们两个煎药的也会被问责,一进来就跪下,一股脑地把知道的事全说了。
“婢子叫东香,负责给老爷煎药,因为老爷的汤药是大事,小厮怎么说,婢子就怎么做,不敢马虎。”
李推官捋着胡子,传来小厮问话,小厮老实回答道:“回大人,小的也是听人说起回春堂的药童特别擅长治风寒,这才向老爷引见了他,小的也是想着,老爷喝了那么多药,伤了脾胃,每天只能吃一点饭,这才想让老爷试试。”
李推官纳闷,“你说那药童是李员外允许,才来看诊,为何李夫人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小厮怕李推官不信,忙伏在地上叩头,“这也是老爷的吩咐,让小的把药童偷偷领进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就怪了,李员外在府里明显是战战兢兢啊,他到底在害怕谁?
祝青凌对府里的人起了疑心,花了半日功夫打听府上的关系,这才从府里的丫鬟小厮口中问出来一些消息。
原来李员外今年也只是刚过六十大寿,府上的大少爷李轩是原配李夫人所出,年纪轻轻就跟着李员外学经商,是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父子关系一向不错。
可李员外是个风流人物,每次在外经商都能遇到红颜知己,这么多年做生意,小妾多到了府里装不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