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牢里,祝青凌见到裴承霖模样尚可,再次松一口气的同时有些纳闷,作为牢里的唯一住客,他的日子怎么这么清闲?
裴承霖捧着粥盅喝完,不等他开口索要,祝青凌已经自觉地递过去漱口水。
裴承霖自然接过:“这两日不必太过紧张,巡检已经负伤,不会去府衙张扬。”
祝青凌有些诧异,难道裴承霖的真身是气运之子,与他为敌的都会莫名其妙倒霉?
她扯回思绪,“牢房外已经布下虎贲卫,只是昨夜言小侯爷闯了进来。”
裴承霖轻笑一声,“他会来不奇怪。”
祝青凌盘腿坐在栏杆外,“不过他来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想到言蔚进院子前那哀怨的眼神,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我还是暂时保密,不然言小侯爷的形象就崩坏了。”
裴承霖微挑眉梢,并没有好奇这个问题,转而问起,“近日城中可有什么意外?”
祝青凌不意外他会这么怀疑,“放心吧,巡检手下那伙官兵已经被抓,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虽说这么安慰,心里却在揣摩巡检手下会不会还有其它底牌。
祝青凌提起食盒离开,“在这里万事小心,明日再来看你。”
牢房里的潮意已经被火折子驱散一些,裴承霖颔首,悄悄将手中的帕子攥紧。
这边,言蔚躺在床上,任由大夫替他把脉,努力装出最难受的样子。
李御史掀开帷幕,探进来询问病情,看着言蔚脸色苍白,忍不住骂跑了大夫,坐下来握着他的手。
言蔚心中狂怒,想到裴承霖可能在牢里受刑,生生忍下,“老爷,我这副身子不值得用药,家父已经把我赶出来,让我自生自灭。”
李御史哪里能听他这么说话,“快别说这种丧气话,在这里好好养着,银钱哪里比得上你?”
言蔚捂住心口,索性头一歪装晕,心里不停狂骂。
好在他又一次克制住自己,撑起头捏着嗓子,“老爷,说起来这还要怪那位知府,如果不是那日他在聚德酒楼害人,小女子也不会犯了心疾,命不久于人世。”
李御史一听,怒从心头起,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标致的女子,就这样被他吓病了,实在是可恶。
言蔚还在诉苦,“小女子家里本就贫寒,家父还指着小女子风光出嫁,用聘礼养活几个弟弟,可现在一场病,几乎将家底败光。”
他念唱作打俱佳,李御史很快激起正义感,连自己都以为害人的就是裴承霖,“别哭啊心肝,明日老爷就去给你主持公道,哭多了哪里得了。”
他没有看到的是,言蔚掩在袖子后面的面容闪过一丝得逞的奸笑。
言蔚索性捏着嗓子,“没想到老爷连知府都能问罪,好生威风,可惜小女子无缘亲见。”
李御史更加膨胀,当下决定明日带着他去府衙要人犯。
在他离开后,房间的窗户打开,一只信鸽停留片刻,飞了出去,了无痕迹。
洋槐苑内丝竹声不绝于耳,外面的人纷纷猜测是哪位大人物,可以在花魁房中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