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没再问下去,和捕快进了那间出事的屋子,一张木架床靠着墙,帐子垂下,其余的只有桌椅箱笼,连一件像样的镜子都找不到。
祝青凌疑惑,这里会有什么玄机?
屋子里唯一的窗户虽然在床边,但床帷幕隔着,想要出去也不容易。
她叫来张班,至少案子曾经过了他的手,兴许当时还有特别的线索。
张班摇头,随即想起什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当时新房的布置还在,桌子上还摆有点心,不过新娘应该是太饿了,连床上的花生都剥着吃了。”
祝青凌无语,也算是一个漏洞。
她接着引导:“当时来的宾客也没有看见吗?”
张班摇头,这事太离奇,已经演变出来精怪害人的说法,怪也就怪在这里,张麻子倒是没交代他怎么把新娘掳走的。
这一家人对当时的情况知道的不多,祝青凌很快去了下一家。
得到的回应也是一样,新娘是在眼皮子底下不见的。
只不过这一家人心细,多说了一句:“当初新媳妇进门时,看那腰板很是有力,原本以为这次总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不吭一声地,人没了。”
祝青凌脑海里突然出了一条思路。
“新娘进门以后,有人看见过她的模样吗?”
答话的是死者的婆婆,她想了想:“没有,她盖着盖头,没有露面。”
祝青凌眉梢微挑,也许死者根本就没有进过这间屋子, 那么想要消失也就容易了。
她拿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捏着嗓子瓮声瓮气:“你与新娘接触过,说说她的身长体态,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后面两起明显是同一人所为,作案手法成熟,隔了这么久想要找到破绽并不容易。
这些细节就显得非常宝贵。
妇人回忆:“新娘子身高似乎比民妇高了半头,走路时步子也比民妇迈的更大,而且民妇偷偷从盖头下面的缝看过她,下巴上有一颗黑痣。”
祝青凌与张麻子的相貌对照一下,明显不符合。
既然新娘子途中被掉包,恐怕很早就遭遇不测,那么送亲的人会不会知道什么?
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挑张村的女子下手?
祝青凌带着这些疑问,离开这户人家,回到驿馆。
李推官正在重新看案卷,眉头皱地能夹死一只蚊子,见祝青凌回来连忙询问进展。
祝青凌也不见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用袖子擦掉水渍,这才缓过劲:“大人,卑职已经去了后来的两户人家,很有可能新娘子还在路上就已经被掳走。”
她将几个疑点说过,李推官恍然,难怪凶手敢顶着风险作案,原来他的计划这么周详,既达成了目的,又不至于让送亲的人太过警惕。
他重重地拍了桌子,“简直可恶,这个郑县令辖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疑点还没查清就匆忙结案,他是生怕静宁县过得太平了! ”
李推官递过去手中的案卷,语气愤愤:“你来看这一行,第三名死者六月二十被害,仵作验尸报告六月二十二出来,张麻子居然是六月二十五被抓,如果说起初本官尚有一丝猜测,兴许线索清晰,如今看来郑县令根本是草草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