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包放在桌子上,“我现在是伤者,你好意思介意我我的失礼吗?”
这是安神药?
裴承霖挑眉,“本官若是困了,自然会睡。”
祝青凌忍不住笑了,“你有困的时候,那我还费劲带安神药干什么?”
她端起旁边的茶杯,转了一圈,随即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这就是大人说的,困的时候?”
她眸子染上几分怒火,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糊弄人的时候?
裴承霖 一时默然,将那杯凉茶倒掉,再把茶包摆在方才放茶杯的地方,“虽然承认自己白日犯困不太合适,但若是此时脱衣就寝,似乎更不妥。”
他起身与祝青凌面对面,温润的面庞格外认真,“ 但你的好意,本官不会浪费。 ”
祝青凌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莫名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很是灼热。
她连忙后退一步,“那就好,不然的话,就算为了我以后不独守空房,也要把你熬夜的毛病改改。”
后退时她余光看到那页宣纸的一角压在镇纸下面,不由得啧了一声,这厮把那张纸看得很紧。
再看桌子上其他的物件,就连某县令写给他的私人信件也摊在桌子上。
祝青凌想了想,“还有一件事,上次我认作干弟弟的那个孩子,听说你把他抓进牢里?”
裴承霖沉吟道:“本官并非故意折磨他,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待在牢里更为妥当。”
祝青凌抿唇,倔强道:“我要去看他。”
裴承霖想也不想道:“你去牢里不行,本官带他出来见你。”
祝青凌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却不觉得恼怒,她上前两步,与他面对面,“裴承霖,你会不会哄小孩子?他这两日肯定被你吓到了,牢房的环境也让他不安,现在不是让他顺着你的心意的时候。”
就在祝青凌以为他会再次拒绝的时候,裴承霖淡淡道:“今夜本官带你过去,前提是你现在回去,不得擅自下床。”
祝青凌噎住,哪有这么下命令的?
偏偏他说的一本正经,让人觉得这是律法书上写着的明律。
平复了内心,祝青凌只好答应,谁让这厮向崔氏告状,她要是胡来,崔氏非得把她带走不可。
“可以,今夜不见不散。”
裴承霖颔首,抬手覆上她的额头,眉心轻皱,“立刻回去,等时辰到了,本官去叫你。”
祝青凌早已习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但还是有些好笑,“大人那么担心做什么?一个六岁孩子都能撑过去,我难道还怕吹点凉风?”
裴承霖抿唇,看她气愤的模样,缓声道:“ 阿好究竟过得如何,你今夜看了便知,现在先去休息。”
祝青凌心想这厮简直软硬不吃,虽然现在知道他的心意,但这古板的性格还是丝毫没变。
“走了,记得早点过来,晚了耽搁我的睡眠,你可要负责的。”
她不舍地看看桌上的宣纸,但只是一眼,没事,先让这份文件多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