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点点头,那片山脉很深,附近野兽很多,平时没几个人会靠近。
自从登峡口施工以来,更没有樵夫去那片山上砍柴。
唯一可能的人,就是昨夜那批下黑手的人。
“这些人真是胆子大,不过他们贪心不足,刚好给了我们提示。”
裴承霖颔首,“他们连夜带不走,我已经派人去寻收木材的木匠,不出两日就会有答案。”
他话锋一转,“沈老,您能说说谭通判的事吗?”
沈老想了想,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觉得,谭通判是他们的内应?”
裴承霖沉默片刻,才道:“我一直试图抓出这个内应,但此人极为狡猾 ,几乎没有露出过马脚,我不能掉以轻心。”
沈老道:“谭通判官职足够高,又经常代你处理府衙事务,的确要防范。”
这也是裴承霖的担心,“如果真的是他,我不得不防。”
一个时刻呆在府衙,能接触到相当多的公文的官员,如果向着宰相,后果不堪设想。
沈老因为时间久了,想了片刻才开口,“谭通判是应天府人氏,早年差一点拿到三元进士,可惜他进京赶考时,身怀六甲的妻子被山匪抓走,他的弟弟无奈之下给他写了家书,他没有下场考试。”
裴承霖听到应天府人氏,眉头忍不住皱起,难道是巧合吗?
他与应天府山匪有如此大的仇恨,居然还能放任官兵消极剿匪?
裴承霖心中转了几个念头,一时下不了定论。
“他弟弟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裴承霖这么问,沈老有些诧异,“谭通判这些年来中规中矩,也从不与人别苗头,况且他过得清贫,没有家小需要抚养,他犯不着管这些事。”
裴承霖说不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沈老也不清楚,轻咳两声,“说起来此人确实惨,他在京城急得当天就往家赶,我与他住在一家客栈,亲眼看到他扔了行李跑出去,之后只听说他三年后再次科考,拿了状元,他家的情况却不知道。”
裴承霖留意这些情况,直觉告诉他,谭通判身世坎坷,不应该待在应天府这个伤心地。
墨荷敲门进来,“公子,孙捕快在外面找你。”
裴承霖微微挑眉,这么快便有了结果,他当即向沈老告辞。
门外,孙贵一身灰尘仆仆的捕快服,就连脸上也腻了一层,“大人,卑职排查到一个木匠今日一早收了一批金丝楠木,人在外面。”
裴承霖点点头,跟着去见了那个木匠。
木匠小心地回答,“送木材的人长相一般,口音也很普通,小的只记得他们说了一句,还要赶快回去向老爷复命。”
几乎一瞬间,裴承霖想到了姚远。
他问道:“那两人是不是手脚灵敏,没有耽搁就离开?”
木匠连忙点头,“没错,那两人都是瘦瘦小小,草民几乎不敢相信他们能砍下那么多金丝楠木。”
裴承霖若有所思,平时村民不会进入深山,也只有那波下黑手的人有这个机会。
他看向旁边的孙贵,“带他来时,有人看到吗?”
孙贵立刻摇头,“卑职做的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