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神风殿。
北平王进宫之后,顺景帝撑着病躯,和北平王共同进膳。
膳后,他请了北平王入内殿,商议大事。
顺景帝问道:“伯父久未下山,可还习惯?”
北平王恣意地盘腿坐在太师椅上,“习惯了山野日子,倒是你身体怎么样啊?”
“最近感觉是好些了。”顺景帝说着,却连续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滴血来,北平王给他取了手绢擦拭了一下。
北平王轻叹,“你这个病啊,入了肺腑骨头,怕也不好治,本王看你也可以准备棺材板了。”
顺景帝嘴角抽搐了一下,“伯父,您其实可以说得委婉一些。”
“跟你说话,委婉个屁,”北平王起身往他后背塞了一个软枕,把他扶起来一些,“你让本王出山,护着你那小子,不是本王不愿意,只是,东方尚不行啊,连他母亲淑贵妃也不行。”
顺景帝摇摇头,“不,伯父,您只是不了解他,若能多了解了解,定不会这样说。”
他面容上渐渐地有了一抹光亮和骄傲,“这孩子,像极了朕年轻的时候。”
北平王显然不能同意这话,“按本王说,你的这么多儿子里头,最出色莫过于老六了。”
“境儿?”顺景帝马上摇头,“不行,不行,以往是勇猛有余,鲁莽太甚,如今是张狂跋扈,心机深沉。”
“那你还让他分管兵权,制衡兵部和薛皇后?”
“以往想着他勇猛有余,且霸道泼辣,有他守替尚儿守着兵权,与薛凤飞对抗,朕也可以放心,殊不知,他会有这般的狼子野心。”
北平王便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拿他当挡箭牌啊?这对他不公平。”
“臣子理当如此。”
“他们是兄弟!”
顺景帝脸色渐渐便有些不悦,“朕心意已决,而且伯父你以往也不喜欢东方境,怎么今天为他说话?还说他出色。”
北平王心底道:以往恰好是太喜欢那小子,才会屡屡试他的武功,逼他进步。
“你真了解东方尚吗?”北平王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他道。
顺景帝道:“自然了解。”
“你觉得他可当大任?”
顺景帝澹然道:“除他,再无合适人选,伯父,您昔日曾扶持过朕,也扶持过父皇,今日扶持尚儿,那您可就是成就了大顺三朝,功在千秋啊,大顺万世子民,也必定铭记您的功劳。”
北平王笑了两声,看着他,“功在千秋?算了,本王从不贪这些功劳,只为大顺江山着想,你告诉本王,你现在想怎么样?”
顺景帝眼底闪过一抹冷狠,“夺回兵权。”
北平王不动声色,“你应该知道,一味换军帅,对军中士气有很大的打击,你真要冒这个险?为了收拾你的儿子,伤了军中士气,值得吗?”
顺景帝握住扶手,“朕知道一直换将不好,但兵权一定要收回,东方境已有野心显露,他们夫妇所作所为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境地,您是不知道,那境王妃龙卿若连朕都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