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依依感觉到自己在被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包围。
梦里似乎什么都有,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感觉到自己周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给她降温的人,用酒精在她身上擦着。
致命的热,用致命的冷来助燃。
“先生,可以请您不要打扰病人吗?现在病人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就算是病人同意,也请等到她的身体状况良好之后。”
“就一分钟,求您了,不是有强行唤醒机制吗?这种在其他医院都很常见的,这是好处费,让我们先进去,可以吗?”
病房门口的记者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仿佛对于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一般,而且他也笃定,这个厚度,一定会将医生收买。
此时远承池并没有在病房的原因是,远老太太的出现,将大部分火力一下子吸引到了这里。
原本记者还能勉强被保安堵在门外,现在因为这个新闻爆点的缘故,过来想要分一杯羹的人急剧增加,导致房门口几次差点被挤爆。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老太太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只要她一走,这里应该就清静了。
但显而易见,对于这种有噱头的新闻,记者只会是想着法子、变着花样要到第一手资料,而此时这个站在门口拿着信封的记者,很明显已经赶这一行很多年了,他眯着眼睛笑着看眼前的医生,后者眉头早已经深深紧锁,这是表面推拒客气的征兆。
“您就甭客气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这又不是您的问题。”记者还在耐心劝说着眼前的医生,然而看起来,似乎对方并不是特别买账。
让他吃惊的是,下一刻医生竟然一下子举起了摄像头,转而开始对着记者拍照起来,当然,一同拍进手机里的还有他手里拿着的那个信封。
“虽然你这个爆点远远比不上这些新闻热度,不过相比于被辞职,现在你应该更乐意把这笔钱给我了吧?”医生推了推眼镜,暧昧地看了他一眼,“刚刚的对话,我都有录音哦。”
“什么?”
这还是那个记者从事这一行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反将成这样,他的脸色一下子憋得通红,过了一会儿,忽然狠狠地将医生一推,整个人拉下墨镜和帽子就想逃跑。
“跑也没用。”医生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因为还有医院摄像头记录着呢。”
两分钟后。
医生锁着病房的门,数着那记者给他包好的信封钞票,几乎是笑得嘴角开裂地想着,竟然打个工也能赚到这么多钱,真是还蛮值得的。
“那个,刚刚那个人是记者吗?”
冉依依一醒来,就看见一个数钱数得满脸流哈喇子、甚至还把眼镜摘了下来,为的就是感受最真实的钱的触觉的人在美滋滋地反复以各种点钞手法算账,见到她醒来,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醒了。远承池现在还没回来,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他母亲来了,所以可能要在外面处理一点事情。”
门把锁传来扭动的声音,冉依依看了门外一眼,就被这极其恐怖的阵容给吓到了,她依稀记得那天晚上自己被打,然后被下了药,后来的事情就几乎不太记得了。
身体一动,还能感觉到那个药的余韵尚在,但冉依依却一下子羞红了面庞,她非常讨厌这种药给她带来的感觉,因为那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紧接着那种屈辱感随着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她猛然想起自己在那些人面前放荡的样子,一下子委屈得不行,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