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光绪已经接到兵部急递的朝鲜军情,他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问起旁边的翁同龢:“翁师傅,现在国内灾情还未料理完毕,边疆又有隐患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个甲午年,过得可真令人揪心。”
“皇上勿忧,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自古以来,危机与机遇都是相伴相随的。只要谋略得当,能靠此变故促成大业,犹未可知。”
“袁世凯那边来电报了,说朝鲜那边又突生民变,叛党作乱,朝鲜军队节节败退,朝鲜王室已无力镇压。现在,日本那边,竟然让日清两国共同出兵镇压,这群倭人,究竟在耍什么诡计?”
“朝鲜自古以来便是天朝的藩属国,如今,朝鲜遭此变故,朝廷理应派兵驰援。”
光绪又叹了口气:“派兵是该派,可是,该怎么派,派谁去,派多少,还有待商议,何况今年正值皇太后的六十大寿,我看,她老人家,对于派兵一事,也会谨慎再谨慎吧。”
“皇上明日可召军机大臣共同议事,待商议出个决策来。另外,皇上这次还可召志锐大人一起参与军政事务,以便日后行事。”
志锐是珍妃的堂兄,光绪六年进士及第,官拜礼部右侍郎,这个人是光绪重点培养的对象,光绪将日后掌兵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是因为后党的阻挠,自己的心腹是始终无法染指军务,这此事故在光绪跟翁同龢等人眼里,也是个难得的翻身机会。
“就依你说的办吧……不过,军机处里面,那些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可都是皇太后那边的人,即便是让志锐进了军机处,恐怕也说不上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光绪又得意一笑,“不过……没有盟友,咱们可以创造盟友嘛。”
“皇上指的是?”
“把载洸一起叫来不就行了,对付那帮王公大臣,他可从来都没有虚过。载洸素来与那些重臣不和,敌人的敌人,就是咱们的盟友,让载洸去跟他们争斗,咱们正好趁此机会,以静制动,坐收渔翁之利。
载洸真是一把利刃呐,只要运用得当,剑锋所指,除了皇太后,谁人能挡?若是触及到了皇太后,两人一旦产生隔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皇上此计甚妙,那贝勒既是商办衙门总理大臣,又是练兵总办大臣,让他一起进军机处协同料理军务,合乎法礼,那些有心之人,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贝勒如今身体抱恙,这时候召他上朝议事,倘若其借故推辞,又该如何?”
“朕的密探来报,载洸此时已然病愈,昨日甚至去了歌楼寻乐,我看,我这个胞弟,也并非是无欲无求嘛,说到底,还是个男人。”
“既然病情已然痊愈,可贝勒为何还久居王府,一月未出,到此刻才现身,莫非是……”
“朕料想,这份军情,载洸已经早于朕收到了。此次朝鲜民变,对于朕来说,是个机遇,对于载洸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他虽已初创新军,然未经一战,威望不足,这次战事,对他而言,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皇上,贝勒野心甚大,皇上可得节制,不能任其妄为。”
“放心吧,此事,朕自有分寸。对了,江浙那边可有消息?”
“回禀皇上,江浙地区灾情已经安定下来了。”
“此次赈灾,张謇功不可没,等他回来,朕要好好嘉奖他。”
翁同龢眉头一皱,“皇上,据老臣所知,此次赈灾之所以进行得如此顺利,皆因商办衙门在背后做支撑。
而且,商办衙门联合各地官商。趁着此次灾情,百姓落难之际,竟然大肆收购田产,以作商用,大发国难财,如今,江浙良田,三分尽归商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