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听到这话就不爽了,跳出来反驳道:‘醇王爷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泱泱中华,无论是从疆域还是人口,都不是日本人能比的。谈何‘不小的差距’?’
这一幕连一旁的奕劻都看不下去了,“翁师傅,醇王爷好歹也是个国际通,外务方面人家可是能手,你就一直待在本国里面研究一些四书五经,儒家经典,哪里懂什么外国事务。”
翁同龢洋洋自得地摸了摸胡子,胸有成竹地说:“老夫也不是闭门造车之人,既然主管着户部,管理着国家财物,那自然也得了解一下日本人的财政状况。
据老臣所知,倭国每年创造的财富,才勉强到我大清的一成,我大清十倍于倭国!而且倭寇是远离本土作战,军费消耗肯定要比我们更多,只要我们再打下去,输得一定是日本人。”
听到这话,载洸微微一笑说:“翁师傅算的数值,指的应该是生产总值吧,这是西方经济学的概念,没想到翁师傅竟能学以致用,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翁同龢:“不过是一些鬼蜮伎俩罢了,老夫向来以理服人,你们这些搞洋务的,竟然信这些东西,那么老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你们说得心服口服。”
载洸看着他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先是轻笑了一声,又朝他作了个揖,“吾辈楷模,吾辈楷模啊——”
随后,载洸便收起了笑容,挺直了身躯,润了润喉咙后,才开始了自个的表演。“翁师傅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但仍然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便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雕虫小技,还敢到这大堂之上班门弄斧。”
翁同龢:“你……”
载洸:“哎——翁师傅先别急着反驳,容本王细细说完,再与你论道不迟。生产总值只是其中一个参考值,并不足以说明谁富谁贫,孰强孰弱。经济学概念,对于翁师傅而言太过深奥了些,本王只拎翁师傅听得懂的讲。
首先是朝廷的年税收,这才是国家财政能使用的部分,在战前一年,日本年税收是七千万两白银,而我大清年岁收还有八千多万两白银,还比日本多出一千多万两。乍一看我大清确实要比日清强些,实则不然。
我大清财政收入虽多,但是庞大的人口、广阔的疆域以及冗杂的官僚体系,也需要我们用大量的财政去支撑,以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这导致我们能提供的军费是少得可怜。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北洋舰队正式成立之后,也就是开战的前八年,日本对联合舰队的总投入就达到了五千多万两白银,是同时期我国对海军投入的三倍还多。
再说说战争经费,这场战争打到了现在,我国共筹集了6000万两白银作为军需,其中还有一半是跟洋人借的款子。可日本为了这场战争筹集的资金,就高达17,857万两白银,几乎是我大清的三倍,而且皆出于本国的财政、金融或者募捐,到现在仍然有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