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公使:“德国人只重实务,重结果,我们要的是利益,不讲究其他。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就用军舰,用枪炮,用我德意志的铁军来抢!
想当初,连号称欧洲大陆第一强国的法国,都拜倒在我德意志皇帝的胯下,被我们咬下了阿尔萨斯—洛林,英国人在欧洲也得忌惮我们德国人的崛起,迟早会臣服在德意志的脚下,世界霸主的地位迟早是我们德国人的!
你们这般贫弱的大清国,又能承受住我们几下打击?只要你们现在乖乖配合,顶多只是损失一个胶州湾,要是我大军开过来,能啃下你一整个山东省!甚至侵吞整个中国都不在话下!”
载洸笑笑说:“好!讲得好!十分妙,感谢贵使大人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各位外宾,出来吧。”
载洸话音刚落,从大厅两侧的屏风便走出了十几名外国记者,一顿“咔嚓”对着现场的人拍摄。
德国公使一脸错愕,“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过有记者在。”
载洸:“这些都是我请来的报社记者,请他们报道我国与贵国的谈判事宜,刚刚,贵使所说的话,都被他们记下来了,明天,贵使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毕竟响彻世界,贵使也会因此名垂青史啊,恭喜恭喜。”
德国人此刻才幡然醒悟,刚刚载洸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就是为了故意激他说出那一番容易惹怒其他列强的话来,此刻他自知中了圈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就在他一脸懵逼的时候,各国的记者已经朝他围了上去了。
“外界猜测,这一次传教士被杀事件只是德国自导自演,意在吞并胶州湾,对此你作何评价?”
“贵使刚刚那一番针对普法战争的言论,藐视法国,是否代表了德国政府的立场?”
“贵使刚刚说德国要与英国争世界霸主的地位,是否已经考虑与英国开战,以达到此目的……”
……
那群德国人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头晕目眩,只能黯然退场了。
待到众人走后,奕劻朝载洸竖起了大拇指,“醇王爷真乃神人也!高!这一个计策,将德国人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了!”
孙毓文则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醇王爷此举,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事先请求洋人调停,而是用此种方式引起其他列强的注意,将英法拉入漩涡中来。欧洲人自诩为文明之国,德国人此次的行径必将为人不齿,引起洋人的强烈反响,有了英法等国的介入,德国人想必也会有所收敛。”
连一向不与载洸为伍的翁同龢,此刻内心的敬佩也油然而生,“醇王爷不费一兵一卒,仅靠一计策,就为和谈争取到了有利的局面,功在千秋啊。”
载洸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此计策,虽然会给德国政府施加一定的舆论压力,迫使他们在谈判桌上让步,但是德国人野心极大,是不会因此就打消了占领胶州湾的念头的,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硬仗?”听到硬仗二字,那几人都惊掉了下巴。孙毓文:“醇王爷指的,应该只是谈判桌上的硬仗吧?”
载洸:“要做两手准备,一在谈判桌上斗智斗勇,二要早军事上做好防守,摆出决一死战的态势,不要让德国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如此一来,德国人在考虑到可能会引发战争的结果后,权衡利弊,兴许就会在原来的条件上做出一定的让步了。”
孙毓文:“要如何防守,我等听醇王爷的。”
载洸:“我以拟好几道调令,让丁汝昌、邓世昌等人率领北洋水师,到胶州湾实施军事演习;再命令冯子材等人率领三万精锐中央新军,进驻胶州湾;同时知会各国使者,中国与德国存在爆发战争的可行性,提醒他们及时撤侨。这几道命令需要列位大人以兵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名义传达,有劳各位大人了。”
奕劻:“分内之事,为了国家,举手之劳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