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上,并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致电母亲年冰岚询问,但心里却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一种被某种力量压迫的感觉。母亲为了让他接管冥市,以可以帮夕环治疗眼睛的条件,让夕环说服年绶。其实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夕环想要获得年冰岚的帮助,就得让年绶接管冥市,可如果无法以正常方式说服,那么夕环就得以完成先辈的婚姻承诺为基础来要挟刑术。
难道夕环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治好双眼?年绶看向旁边的墙壁,墙壁背后就是夕环的房间。表面上来看,夕环似乎处处受制于人,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相反占据主动的是她,而不是年家。
年绶不掌管冥市,那么年家就必须与夕家联姻,并且还要将冥市拱手让出,这个规矩似乎年冰岚也不敢违抗,可如今这个年代,和以前大不相同,年冰岚为什么不敢违抗呢?年冰岚是个强势的人,她肯定清楚儿子年绶的想法,更知道年绶不会为了冥市而随意安排了自己终身大事,所以,年冰岚是希望年绶暂时可以拖住夕环。
再说左啸吟,这个人一开始感觉很疯狂,但那些都是表象,也许都是夕环的安排,在听张瘸子说得到的鬼藏龙是假的时,他竟直接失态问夕环应该怎么办?
年绶感觉到,整件事,实际上就是在对弈,而现在他的身份不是棋手,而是一枚棋子,真正的棋手是母亲年冰岚和夕环,还有那个神秘犯罪组织中的出谋划策者。
所以,年绶要查清楚整件事,要理清楚整件事的脉络,他就必须转换身份,将自己从棋子变成棋手。
第二天清晨,年绶、夕环和左啸吟三人连同那两个所谓的手下再次上山,这次的行程,主要目的是搞清楚那个洞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另外,左啸吟的那两个所谓的手下毫无疑问是犯罪组织派来监视的。所以,这次进洞,要不依然是年绶独自前往,要不就是年绶带着那两人一起前往,总之绝对不能将夕环与那两人单独留在外面。
再次来到吊龙穴之后,年绶询问左啸吟:“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左啸吟看着四下道,“但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我说过,我们左家主要是负责守护虵部落的遗迹。”
年绶走向瀑布两侧的石壁,发现石壁并不光滑,全都是页岩,就如李蛤蟆所说在风水中吊龙穴周围的页岩被称之为龙鳞。页岩上是不可能出现壁画的,但周围肯定有什么线索,年绶将目光投向了瀑布后方,随后脱掉外衣,换上潜水服后朝着瀑布后走去。
果然,在瀑布后方他发现了九幅小图,其中八幅图就是之前黄大仙发现的日月八合图,这八幅图围绕着中间的鬼藏龙,毫无疑问,这一副鬼藏龙应该也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标志。
年绶看着那些图案,想起了年成凯的日记,日记中年成凯获得的那几枚棋子来自于许弈,而许弈的棋子是他自己烧制的吗?深潭内的那些棋子是早就在这里,还是许弈后来留下的?这些如今都无从查起,但知道了一点,吊龙穴下方的深潭之中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谁和我下去?”年绶站在深潭边缘道,“潜水服一共有两套?”
没曾想,夕环却是主动道:“我和你下去。”
年绶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夕环会下去,但她的眼睛可以吗?
夕环已经走到一旁的草丛中去更换潜水服,左啸吟也没反对,只是朝着年绶微微点头,那意思很简单,他会留在上面,毕竟那两个人是监视他的。
那两人都有枪,年绶很清楚知道,就算自己解决一个,剩下一个也会对剩下剩下造成伤害,再者,这两个出事,犯罪组织说不定也会改变策略,让他们变得更为被动。
换好潜水服的夕环走进潭水中,站在年绶身旁的时候低声道:“我在水下看得很清楚,别担心。”
年绶看着夕环,又看向水潭边的左啸吟,左啸吟面无表情。
夕环看着在一旁树上的鹦鹉刑术:“等我回来。”
鹦鹉刑术叫了一嗓子,算是回应。
年绶与夕环下水,这次两人依然经历了上次的那股水的托力,最终还是被吸进了潭水底部,在发现潭底的那些棋子之后,夕环捡起一颗来仔细地看着,随后放下,指着旁边的洞穴示意进去。
年绶打开灯的那一刻,夕环却示意他关上,那意思是,如果有灯光她就看不清楚了。也是到此,年绶才明白,夕环的这双眼睛真的很神奇,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她的视力比谁都要好,但如果在正常光源下,她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而光线稍强,她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盲人。
因为不能开灯,所以年绶只能跟随在夕环的身后,夕环朝着洞穴之中游去,四下观察着,不时停下来等待后方的年绶,两人游了一阵后,游出洞穴,前方也变得开阔起来,随后夕环开始朝着上方游去,很快两人就浮出水面。
因为周围一片漆黑,年绶也不知道身处何处,夕环道:“我们在一个洞穴里,洞穴里四下都是页岩,你开灯吧,我这么形容,你也无法完全理解。”
年绶打开头灯之后,夕环下意识闭上双眼。
头灯照亮这个古怪的洞穴,洞穴除了地面之外,洞壁和洞顶全都是页岩,一条条的看起来很是诡异。
年绶道:“全是页岩的洞穴,我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