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氏兄弟三人睡了之后,年绶才爬起来,悄悄来到帐篷口,确定门外没人偷听后,又示意夕环过来,低声问:“马在哪儿?”
夕环摆了摆手,两人回到帐篷内后,夕环道:“我们跑不掉的。”
“我知道,但总得确认一下,”年绶看着帐篷口,“他们三个肯定是轮流睡觉,不会让我们离开的,而且,一旦我将秘密告诉给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夕环道:“我挺惊讶的,原来事情真相是那样,你的确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年绶叹气道:“那也得依赖你的记忆力,我的记忆力没你那么好,之后你复述的事情又让我了解了不少,而且,我不是很早就发现了,而是在我们下去前,左强说不去的时候,我才彻底肯定,因为左强不去,悄悄尾随,就是担心左啸吟和左康搞不定。”
夕环问:“既然那个犯罪组织并没有来国内,那么幕后控制者到底是谁?”
年绶迟疑了好久:“我怀疑是我爸。”
夕环一怔:“你爸?”
年绶道:“对,我爸叫胡聚,入赘之后的名字叫年慎行,他和年家有仇,后来因为一件案子被列为通缉犯,到现在都没抓到,我也因此没当上警|察。”
夕环问:“那你认为你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绶道:“报复年家。”
夕环道:“可你是他亲儿子,他连你也算计?”
年绶此时眼前浮现出了父亲的那张笑脸,但他只能看到脸的下半部分,不知何时,那张脸已经在他脑海中慢慢模糊了。
年绶迟疑了下又道:“我和我妈怀疑,弄瞎你眼睛的人也是胡聚。”
夕环立即问:“为什么?”
年绶道:“转移矛盾和仇恨,让你将矛头对准我们年家。”
夕环沉默了,旁边的鹦鹉刑术也看着夕环,似乎它也在思考。
年绶躺下道:“不说这些了,总之这次,我会带着你平安回去,也要去试试那虵形女尸能不能救你,我不想打消你积极性,但我认为,虵形女尸也许是不存在的。”
夕环问:“为什么?”
年绶平静地说:“你这么问,让我想起某种奇特的动物,它见到人之后总是会发出‘为什么’的叫声。”
夕环皱眉:“什么动物?”
年绶扭头看着夕环:“是猪。”
夕环下意识问:“为什么?”
但刚问完,年绶就憋不住笑了起来,夕环也反应过来,将年绶一顿好打。
打闹之后,夕环也躺下:“谢谢你,我没想过你会这么……”
年绶却是翻身道:“睡吧,别说了,回去还得好几天。”
夕环侧头看着年绶的侧身背影,就那么看着,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也和自己曾经遇到的人很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非常执着的东西存在,而且是执着与善良并存。
第二日中午,五人才离开,因为昨天实在太疲惫太劳累的关系,几乎都是睡到近中午才起来,加上左氏兄弟三人还得轮流看着年绶和夕环,所以,必须得养足精神。
下山的路走得比上山还要慢,因为下山骑马相对要危险一些,在第三天快到达虵寨的时候,左啸吟却领着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见左啸吟走了另外一条路之后,年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此时返回虵寨,恐怕他的计划就失败了。
虵寨遗迹实际上也是以前虵寨所在的位置,按左啸吟所说,虵部落曾经是古滇国的宗教权力中心,在萨满的原始万物有灵的崇拜之中,虵寨选择了蛇这种动物作为他们的唯一神灵,换言之,在古滇国的某一个时期,蛇就是一切的主宰,地位高于万物,是唯一的神。
所以,在前往虵寨遗迹的路途之中,他们沿途都看到了不少雕刻有蛇图腾印记的石头,这些石头在此处已经几千年,而且每一块石头周围都是空地,那都是过去的虵部落的人们跪拜的地方。在过去,每年一定时候,虵部落的巫师就会领着族人沿途前往遗迹,走一路拜一路,算是一种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