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后,珐琅醒来,在睁眼的那一刻,年绶就走上前去,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应该说,就像个无助的孩子。珐琅注视着年绶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扔给他水壶:“喝水。”
年绶听话地喝了一口,双眼虽然呆滞,但明显又充满了求助,就像孩子渴望父母的拥抱和爱抚一般。
突然间,珐琅冲上前,将年绶按倒在地,掐住他的咽喉,刚开始年绶还比较顺从,但就在他呼吸变得困难,身体的本能告诉他如果再不反抗就会死掉之后,年绶终于开始反击,但珐琅似乎下定决心要杀死年绶。
两人缠斗在一起,不过此时珐琅的目的是要杀死年绶,而年绶的反击只是为了自保。他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空白,是恐惧的本能让反抗,他只是不想死,而没有想要杀死珐琅。
两人用近乎野兽的方式厮打着,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年绶却逐渐地清醒了,他翻滚到一侧,抬手道:“停!”
珐琅没再上前,只是半跪在地上看着他,就像是为下一次扑杀做准备的猎豹。
年绶摸着自己的脖子:“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珐琅问:“清醒些了?”
年绶咳嗽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
珐琅冷冷道:“我说过,如果你出现强烈副作用,我就会杀了你。”
年绶起身:“可我没发狂,没攻击你。”
“没区别,”珐琅也调整姿势站好,“对我来说,无论你是发狂还是变成了如宠物一般的状态,都会成为我的累赘。”
年绶喘着气:“那我们还要打下去吗?”
珐琅没回答,只是上前收拾起自己的背包,开始往洞穴深处走。年绶看着他从自己跟前慢慢走过,随后也筋疲力尽上前收拾自己的东西,看着遍地狼藉,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这就是噬疫提炼物的副作用吗?年绶此时此刻是真的怕了,他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都没有感觉到后怕,甚至觉得那种刺激也算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可现在,他还是怀念自己那辆移动的当铺,怀念自己坐在里面喝着茶和咖啡,看着车旁路人的悠闲时光。
水晶洞穴很大,大到两人足足走了十来分钟都没有看到尽头,而且四周都很相似,正因为如此,所以,稍不注意甚至会迷失方向。
珐琅停在一面巨大的水晶壁跟前,水晶壁就像是一面镜子,不过人需要走很近身影才会出现在水晶壁之上,水晶壁两侧有两个山洞,山洞被修筑成了门的形状,木制门柱门框之上都有植物雕花。
年绶上前问:“怎么走?”
珐琅道:“先走左边试试看。”
两人朝着左边洞穴走去,洞穴里吹出的全是阵阵暖风,越往里走越热,热得两人汗流浃背,而且洞穴越来越狭窄,走了一阵两人开始弓着身子前进,再走一阵,只能蹲下来走。
年绶停下来道:“有点不对劲,还得继续走吗?”
珐琅道:“先走走看,实在没路再说。”
两人蹲着前行一阵后,发现前面只能供一个人爬行。
珐琅见状摸出绳索道:“我绑住你的脚,你往里面爬,有不对劲的喊我,我把你拽出去。”
年绶却有些胆怯,也许是因为噩梦带来的恐惧,也许是因为之前珐琅要杀死他,年绶一直在迟疑。
珐琅冷冷问:“怕了?”
年绶没回答,只是看着珐琅,珐琅却不主动说他去,就蹲在那与年绶对视。
珐琅问:“现在是不是发现自己是懦夫?”
年绶心一横,将绳索绑在脚踝上,然后爬了进去,不过他还是先将外套脱下,因为实在太热了,周围的石头都已经发烫,若不是他戴着手套,估计双手都被烫伤了。
年绶爬行一阵后,发现里面有一根类似植物藤条的东西,藤条从一个小洞中伸出来,年绶抓住藤条用力将其拉出来,但松手后藤条又慢慢缩了回去。无奈,年绶只得侧身朝着后面喊着:“拽我回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反应,年绶又喊了几嗓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突然间,年绶害怕起来,他非常吃力的趴着往后倒退,完全退回去后,发现珐琅就蹲在后方,一只手拽着绳索看着他。
年绶愤怒地问:“你怎么不拽我出去?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