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年绶已被带到刑警队的审讯室内。那名男子是年氏集团下属超市后勤部门的员工,也是商书云为数不多的朋友,当晚原本约定好来商书云家与他喝酒,但没想到来的时候却目睹了极为血腥的一幕。
男子和年绶先后报警,在夏冰赶到前,巡警先行赶到,封闭现场,并扣留了年绶、夕环和那名男子。随后在夏冰带人赶到后,先将三人带回刑警队做笔录,其余人则留在现场勘查。
年绶做完笔录后,并未被允许离开,而是被留在刑警队内,就算让他走,他也不会走,因为他得等夏冰回来。
等夏冰回到刑警队,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拿着一罐冰镇饮料走进,将饮料递给年绶。
年绶立即问:“勘查完了?”
夏冰落座后却是问:“为什么你会在那里?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年绶按照之前的和母亲商量好的说辞回答:“商书云是年式集团下属超市后勤部门的经理,他和妻子前几年丧子,刚听说他们又要孩子,所以我代表我妈去慰问下。”
夏冰听完后道:“你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你妈会让你在这个时间去慰问员工吗?”
也就是这一点,年绶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回答,他现在也编不出来,因为他自己都清楚,太不符合逻辑了。
夏冰又道:“年绶,你也警校出来的,虽然没当过巡查,但也应该清楚,警方要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可以从多方面入手。”
年绶只得道:“师兄,商书云和权春霞是我认定的嫌疑人,我收集线索后准备去商书云家问问,结果发现他被人杀死。”
夏冰微微叹气:“所以,你才决定撒谎?”
夏冰又问:“你为什么认为之前的案子与商书云和权春霞有关系?”
年绶道:“我有一个目击证人,虽然他没有看清楚弃尸者的长相,但从身形判断,只可能是这两夫妻中的一人。”
夏冰问:“目击者是谁?”
年绶回答:“年氏集团的安保人员钱军。”
夏冰继续问:“为什么年氏集团的安保人员那晚会出现在弃尸地点?”
年绶正要回答的时候,审讯室的门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男子面色冷峻,五官棱角分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刚从冰水中提出来的一样。
夏冰立即起身,刚准备介绍,男子道:“夏队长,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去休息。”
夏冰看了一眼年绶,仿佛在说:我无能为力了。
夏冰离开,男子进屋,随后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在一侧。男子留着军人的寸头,左侧太阳穴上还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像是被子弹擦伤,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黝黑,走路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最重要的是,男子的警衔是三级警监,级别已经算较高了。
男子侧目看了一眼摄像机,起身查看了下,但并未打开,而是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詹天涯,我是722专案组组长,从今天起722案由我负责。”介绍完之后,没等年绶说话,他继续道,“你叫年绶,1990年出生于川省旌城中水县,出生时体重5斤2两,血型AB,父亲原名胡聚,后改名为年慎行,母亲年冰岚,同时也是斗城年氏集团实际负责人。”
年绶看着詹天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但随后詹天涯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后,打开免提放在桌上。
年绶吃惊地发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叫年冰岚。
什么意思?眼前这个詹天涯认识我妈?年绶很是疑惑。
电话接通后,年冰岚的声音传来:“詹主任,您好,有什么事吗?”
詹天涯对电话说:“我已经到了斗城,正在刑警审讯室里,你儿子年绶就在我对面。”
电话那头的年冰岚沉默了一阵后问:“年绶?”
年绶对着电话说:“妈,我在这,我挺好,不用担心。”
接下来年冰岚的话让年绶直接愣在当场:“年绶,你听好,詹主任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包括冥市的事情都不用再隐瞒。”
年绶直接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半天才问:“妈,这……”
年冰岚又道:“按照我所说的做,就这样。”
年冰岚随即挂断电话,詹天涯将电话放在旁边,直视年绶双眼:“现在,把722案至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给我。”
年绶迟疑了许久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天涯冷冷道:“应该是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年冰岚这个冥市的实际负责人都已经开口,年绶也不再隐瞒什么,一口气将发生的事情告知,实话实说之后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但是在他叙说的过程中,詹天涯只是听,没有速记,没用手机录音,似乎他有信心能记下来年绶所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