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诧异:“为什么我父亲会知道这个秘密?”
商重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很肯定你父亲知道。”
年绶问:“我父亲反正已经被冤枉了八年,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洗清冤屈了。”
商重道:“所以,就算你父亲不出来,年震宏也没事,我相信年震宏和年玺现在巴不得你父亲不出现,你以为他们父子俩是什么好鸟吗?他们一直在算计你,就算他们也被年无垠掌控,但也不敢反抗,反而把你当做敌人。”
“那么你呢?”年绶质问道,“你难道认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吗?你拆除了偷听器,年无垠会不知道?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不觉得自己玩的这个招数很幼稚吗?”
商重道:“不幼稚,因为这是年无垠教我的,他让我告诉你这一切,让我借此机会来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但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摆脱他,我发现你应该可以帮助我,至于你信不信,那就得靠你自己判断了。”
判断?怎么判断?年绶现在已经无法判断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商重,还是应该相信年玺,他只知道身边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夕环,他仿佛落入了年无垠已经织下的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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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农家小院内,年玺正恭敬地站在年无垠跟前,将之前他与年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年无垠听完后摘下耳机:“你记忆力不错,几乎一字不差,和我之前听到的完全一样,你很诚实,爷爷喜欢诚实的孩子。”
年无垠脸上那种慈祥长辈的笑容让年玺心里想要作呕,可他却面带微笑,任何举动他都不敢做出来,因为年无垠太擅长观察细节了。
年无垠长吁一口气:“我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达成,无论胡聚出现与否,我都成功了一半,如今的年绶已经快失去判断力了,他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然后我再走一步棋,就会将他逼到绝路上,而胡聚最大的软了就是年绶,我不会直接要年绶的性命,我却可以把他逼成一个看什么都充满质疑的神经病。”
年玺壮胆问:“爷爷,可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年无垠道:“你知道如何改变一个人吗?那就是剥下他的伪装,让他在惶恐不安的时候,给他安慰,带他走上你想要他走上的那条路。同样的道理,当年绶觉得四面楚歌,谁也不可信任的时候,出现一个或者一群人不断用事实来证明他或者他们可以信任,就会让年绶彻底入局,到那时候,群体思维可以改变个人思维,年绶的思维思想就会跟随他所信任的这群人,到时候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年玺问:“爷爷,这么说,我也是未来即将成为年绶信任的他们的一份子?”
年无垠靠着躺椅:“视情况而定,你知道天底下什么最有意思吗?”
年玺微微摇头。
年无垠道:“不是权力,不是金钱,而是你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方式。”
不,是控制一个人的办法。年玺心里这么说,年无垠果然很喜欢掌控一切,甚至连他人的思维和人生都不会放过,而且乐在其中,他不是人,而是活在人间的恶魔。
年玺知道,他接下来只有一个目标,一个首要目标,那就是除掉年无垠。只是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在年无垠对自己下手的之前达到这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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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绶一夜没睡,夕环就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他这一夜想了很多,但无论怎么想,都绕不开信任两个字。他不时会看向身边的夕环,而夕环则会报以笑容。也是这些个笑容让年绶不至于崩溃,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信任谁。
母亲对自己有所隐瞒,珐琅自然不可信,年玺从一开始就似乎是个两面派,在受控年无垠的同时,也在利用年绶达到一些自己的目的,商重更不说了,他都承认是年无垠派自己来的,舅舅年震宏就谈不上信任二字,虽然王律师可以信任,但很多事他却帮不上忙,拽他进来,只会让他引火烧身。
夏冰是执法人员,有些事没办法全部告诉他。年绶又想到了詹天涯,詹天涯都不信任自己,自己怎么去信任他?
等等,自己好像自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活在这些谎言之中,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