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尘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重庆方面派来的人,这几天就到,他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出事。说到这,唐尘告辞,临走还客气地和黄道说,重庆那边来人后,还需要黄道配合帮忙,到时候只能麻烦了。
黄道嘴上答应,但心里清楚,唐尘怎么可能让他帮忙?肯定是军统方面全权负责。不过,这都是为了合作。唐尘很清楚,滇省是龙南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唐尘走后,池同书又检查了一遍屋子,并且叮嘱黄道每天都要检查一遍,提防唐尘他们装窃听器。
年成凯道:“你以前是军统的,唐尘很清楚,他再装窃听器,那得多蠢。”
池同书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应该检查。”
年成凯也恍然大悟,的确,如果他们带着这种想法不检查,也许就被唐尘钻了空子。
黄道招呼夏奇和博延东进屋来,对两人说:“夏奇,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带着博延东熟悉下工作流程,给他讲讲需要做什么,还有就是熟悉下昆市市区环境,这很重要。今晚钟剑和裴南风两位专家就抵达了,至于怎么来,我不知道,但是,之后我们应该会协助。”
年成凯叮嘱道:“延东,你得尽快进入状态。”
博延东点头:“放心吧,年先生。”
两人离开后,年成凯看着窗外叹气道:“上上下下都是一盘散沙,各自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毫无凝聚力,自私到骨子里,这样国家怎么走向未来?”
黄道也只是苦笑了下,虽然龙南是他舅舅,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地方军阀,而重庆方面也不是什么好鸟。
黄道则是担心秦一云的案子,该案还未结束,疑点颇多,最令人担心的就是,门房与魔术团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如果是那样,倭寇是不是还有隐藏的间谍就在魔术团之中?魔术团上下二十人,要逐一排查很困难,而且这些人的身份要核实起来也相当麻烦。
年成凯却似乎不着急,只是坐在那里品着咖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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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市火车站,便衣打扮的龙洋独自站在站台上,他扭头看了眼站台挂钟,距离下一列火车停靠还有五分钟。
龙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对夫妻,夫妻二人虽然有说有笑,看起来也像是在接站,但实际上是龙洋安排的暗哨。这样的暗哨遍布车站各处,足有三十人之多,而这三十人全都是龙南的心腹,而且没有一个是从滇军中筛选出来的,以前全都是学生。
多年前,姓蒋的决定染指滇省,削弱滇省力量的时候,龙南就意识到了情报的重要性。虽然滇军内部有情报机关,但这样的太透明,谁都知道。于是龙南按照当初复兴社时期办了一个特训班。这个特训班绝对保密,一共只有五个人知道。而招收的学员只要五十人,最低学历要求是初中。
要知道在当时,能达到初中学历的人少之又少,在滇军中会识字的士兵都算有文化了。所以,筛选了半年,才找到二十九人,为了凑足整数,龙南只能将侄子龙洋安排进去,一共就三十人。
这三十人中加上龙洋一共两个大学生,五个高中生,剩下的全是初中生。而且培训时间为两年,半年为基础培训,随后开始进行社会培训。所谓社会培训就是让他们自行去找工作,融入社会,适应以虚假身份生活,随后再回学校继续培训半年,再进行实践,如此周而复始。
所以,对龙南来说,这三十人无比宝贵,只能由他调配,而具体负责的人就是龙洋,并将该部门取名为轩邈,简称轩部。轩邈的意思是,仿佛高山都争相恐后往高处长和向远处伸展。
就改名字来说,足以可见龙南的野心。但龙南有自知之明,知道能保住自己滇省的地盘就可以了,所以,实际上他并无对外扩展之心。
火车终于驶进站中,停稳后一名列车员跳下车来,随后看了一眼龙洋,又整理了下衣领,那意思是一路平安,客人正准备下车。紧接着,下来几个旅客,随后钟剑从车上走下来,那对夫妇立即上前,帮钟剑拿行李。
钟剑也知道他们是来接应的,因为来之前都已经说好了接头的暗号,也说明了危险。钟剑表现得还算自然,与夫妇俩一起往外走去,随后,潜伏在周围的几名轩部的特工也暗中保护着他们离开。
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钟剑和裴南风都是分开坐的,在车上负责保护的那些人,下车后径直离开,没有与他们同行,就是担心万一被识破。
等裴南风也下车被接走后,龙洋上车接了一名中年男子,男子也是龙洋的手下,两人往外走的同时,男子低声汇报:“一路很顺利,没有任何可疑,应该没有人发现。”
龙洋道:“那就好,等下上我的车之后,我先送你回去。”
龙洋驱车送那人回家后,在楼下电话亭中等着,随后两个电话先后打来,告诉他两名专家已经安顿好,龙洋马上打电话给龙南汇报。龙南听完很是高兴,也算是放心了,但他还是叮嘱龙洋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护这两位专家,不能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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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昆市大剧场后台,在外面躲藏了一天的黑衣人提着皮箱回来,随后走在如迷宫一样的后台中准确的找到那间单独的化妆间开门进去。屋内坐着正在卸妆的魔术师。
黑衣人站定后道:“我没有马上回来,在外面转了一天,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回到剧场。”
魔术师微微侧头:“七哥辛苦了,没有人发现我藏在秦一云那里的东西吧?”
被称为七哥的黑衣人回答:“我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不被发现不可能,那个门房死了,听传闻是自杀,但是现场情况不明,而且除了巡查厅的人之外,貌似还有军统的特务在场。”
魔术师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么说,那门房的身份特殊,这是偶然,不怪你,我们只是遇上了。”
七哥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秦一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