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心理医生都会催眠,也并不是所有心理咨询师都可以称呼为心理医生。催眠术也不是像魔法一般厉害,那是一种引导,就如摆渡人一样,借着河面上风,水中的涟漪和波浪,还有永远都不曾完整的倒影带着你去探寻那些被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
党向国讲述夕环故事的过程中,也在尽力引导,可是,夕环的眼神告诉他,夕环仅仅只是一个听众,她没有任何代入感,好像对她而言,那个故事中说的夕环并不是她,而是来自于平行世界中的另外一个人。
党向国停住了,没有再继续,而夕环反而问:“怎么不说了?”
党向国只是道:“你没有任何印象吗?”
“没有,”夕环摇头,眼神很干净,没有丝毫伪装,“我只觉得你在说别人的事儿,那肯定不是我,我没有那些经历。”
党向国起身道:“没事,咱们慢慢来,明天再说吧。”
党向国刚要走,夕环叫住他:“医生,没请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党向国道:“你可以叫我党老师。”
夕环道:“党老师,我每天都在这里很无聊,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党向国问:“你想做什么?”
夕环道:“我想出去走走。”
党向国道:“我会安排,但是你没办法随意走动,因为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走动的场所。你如果想看书,可以直接在电脑上查询,我们的图书库很庞大,基本上只要不是太冷门的书这里都有,另外,你也可以看电影,不过仅限于DVD播放,没办法通过网络,特别是你所在的房间,毕竟安全第一。”
夕环微微点头:“对了,那个,那个男的和女的怎么样了?”
党向国知道她说的是年绶和阿茕,却故意问:“谁?”
夕环道:“就是在那个地方说认识我,然后又倒下去的那两个。”
党向国故意恍然大悟:“你说年绶和阿茕?他们还在治疗中,不过没什么大碍。对了,你对年绶没有任何印象吗?”
夕环摇头:“没有,但是他说他认识我,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党向国迟疑下道:“你们之前不仅是朋友,而且关系很密切,准确来说,你们应该是未婚夫妻,但之后发生了一些变故,你抛弃了他。”
夕环大为惊讶:“我和他是未婚夫妻?我还抛弃了他?怎么可能?”
党向国只是淡然一笑:“那是事实,你休息吧。”
党向国离开后,夕环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中只有党向国说的那句话,她不仅完全不知道年绶是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抛弃别人。
夕环走到洗漱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仔仔细细地看着,不断问:“你到底是谁?”
◆
年氏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
年玺坐在沙发上,看着跟前投影上的那一张张照片,全亚飞皱眉站在一侧,不时别过头去,因为照片上的画面太过残忍,他不忍去看。萧末则是冷静地讲解着。
“这是第三起,死者也是我们的异商,叫陈飞,”萧末换下第二张照片,“他已经彻底被粉碎了。”
年玺看着照片上那堆肉酱,忽然间有些头痛,在他摸向额头的那一刻,全亚飞就将药递了过来。年玺赶紧服药,他必须用药物压制着脑海回忆中那个还存在的年无垠意识,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还是自己。
年玺服药后休息了一会儿,问:“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萧末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高手,而且是异道中的高手,所有人的死都是异术造成的,所以,我把事情压下来了,没有选择让执法部门知道,他们的家人我也送走了,也给了抚恤金,还派了人盯着,确保不会走漏消息。”
全亚飞问萧末:“一共死了几个?”
萧末看了一眼名单:“五个,其中四个是异商,还有一个是使徒。”
年玺浑身一颤:“死的使徒是谁?”
萧末回答:“飞蛮。”
闻言,年玺更加头痛了,身体还不由自主颤动了一下,因为萧末在得知飞蛮遇害的时候也有相同反应,原因很简单,飞蛮是使徒中为数不多会异术的人,真正能称得上异道高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飞蛮的脾气太怪异,恐怕年无垠早年就让他当安保主任了。
年玺闭着眼睛,问:“会不会是年仲墨干的?”
萧末和全亚飞偷偷对视一眼,没敢说话,因为他们不敢轻易下结论。要知道,年仲墨也是年家人,还是年玺的长辈,说到底这算是家务事,就算是年仲墨干的,年玺难道真的会因此对自己的小叔下死手?
全亚飞却反过来问:“年总,如果是年仲墨做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年玺抬手指着远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年家执掌人的位置。”
全亚飞迟疑了下道:“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