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涯走上台阶的时候,地面上的黑色物质立即散开,空出一块地方来。
张文杰带着微笑看着詹天涯,詹天涯却是举起自己的左手,左手上捏着一颗手榴弹,拉环扣在食指之上。下方众人见状大惊,一名战士这才发现,腰间一颗手榴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詹天涯拿走了。
夏侯急了:“詹天涯!你就这么想当英雄吗?你以为拿颗光荣弹就能当英雄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夏侯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殷怀雨瞪着詹天涯,正在奇怪他为何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詹天涯道:“放了殷杰,我留下来。”
殷怀雨立即道:“不可能!”
“殷怀雨,”张文杰将依旧处于恍惚中的殷杰拽起来,“殷杰现在没用了,只要我们最后一步成功,你什么时候报仇都可以,但是詹天涯如果死了,没了祭品,我们就前功尽弃。”
说着,张文杰一把将殷杰推下阶梯,年良立即冲上去接住殷杰,随后搀扶着他下去,将他交给迎上来的士兵。党向国却是心生不安,因为现在没了人质,詹天涯极有可能真的拉响手榴弹和那两个家伙同归于尽。
詹天涯却是放下了手榴弹,还交给了张文杰,这个举动让所有人诧异,就连殷怀雨都没有想到。
张文杰拿过手榴弹,直接扔给殷怀雨,随后道:“我知道你不会白白牺牲自己,特别是为了他们牺牲自己,你很清楚不值得。”
詹天涯看着张文杰道:“你说的对,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张文杰说:“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去创造一个需要我们的世界。”
詹天涯看着地上那些黑色物质:“这些到底是什么?”
张文杰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作为祭品,会以另外一种状态活着,我也是,我们将会融为一体,成为最独特的存在。”
殷怀雨看着两人,突然间有一种自己被出卖和抛弃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被张文杰利用了,张文杰最终想要找到的搭档是詹天涯,而不是自己。可是,因为那个约定,殷怀雨只能选择隐忍,如果此时爆发,他便无法再救回妹妹殷怀梦。
张文杰对殷怀雨承诺过,只要他获得力量,就可以让死去的殷怀梦死而复生,甚至有可能复活两人的母亲。
张文杰让詹天涯站好,然后控制着黑色物质继续敲打诡异小庙剩下的部分,全部敲下去之后,地面露出一个直径一米,类似井口的洞来,里面涌动着不知名的黑色物质。
张文杰看着那个井口道:“詹天涯,你只需要跳下去就行了。”
下方的年良依旧在挣扎中,而此时,他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开始劝说他了。
“放我出去吧,这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那家伙成功了,我们得都死,你和我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我们合作吧,我们以前不是合作过吗?如果你担心被人发现你的秘密,没关系,一切结束后,我们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不就没人知道了?”
“不要犹豫了,人都要为自己活着,你也一样。”
“我不是在劝你做英雄,而是让你选择自救。”
年良依旧在努力压制着,因为他很清楚,一旦释放了那个东西之后,会发生什么。
石台上方的詹天涯看着涌动着黑色物质的井口,问:“我跳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会死吧?祭品怎么可能活着?”
“废什么话,让你跳就跳,”殷怀雨缓缓起身道,“我来帮你。”
张文杰一眼将殷怀雨瞪了回去,似乎他想要让詹天涯自愿跳下去。詹天涯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还在拖延时间,他还在脑子中拼命的推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因为他依旧在与自己的黑暗面对抗,抵抗黑暗面和张文杰带给自己的疑惑。
张文杰凑近他耳边道:“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完全不需要,你仔细回忆下,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将你当做怪物,因为你聪明,看得透彻,所以,他们就嫉妒你,排挤你,这样的世界值得你去保护吗?不值得。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你,那你就应该去创造另外一个需要你的世界。”
说完,张文杰轻轻推了一把詹天涯,詹天涯的左脚迈了出去,在即将接触到井口内的黑色物质时,那些黑色物质却突然间涌出,但却并没有袭向詹天涯,反而从各个方向漫延向下方,直接朝着年良的位置扑去。
党向国、夏侯等人开始后退,直接退到石门前,唯独年良没有动,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张文杰、殷怀雨和詹天涯都很诧异的看着围绕着年良的那些黑色物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年良抬起头来,抬头的那一刻,三人注意到年良的眼睛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左眼黑色,右眼白色。左眼的黑色还试图进入右眼,但右眼却在拼命抵抗着,一次又一次将黑色推回左眼。
殷怀雨愣了,立即看向张文杰,张文杰仿佛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原来……”
刚说出两个字,年良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张文杰跟前,速度之快,在场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张文杰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年良,突然间有些害怕,而这种害怕是瞬间涌现的。特别是之前年良冲过来的那一刻,好像冲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走!”年良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詹天涯。”
年良的语言表达能力似乎出了问题,但是詹天涯知道,年良是让他走。詹天涯直接跳下楼梯,张文杰却是控制黑色液体直接卷住了詹天涯,而年良一把掐住了张文杰的脖子。
张文杰立即又用黑色物质开始攻击年良,那些黑色物质疯狂冲击年良,但每次在即将抵达年良身体的时候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
张文杰抓住年良的手腕,努力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到底是,谁?”
殷怀雨见状不好,抓起旁边的开山刀,直接砍向石柱上的绳索,但是他又被党向国一枪打中了胳膊。殷怀雨疯了一般在那叫嚷着,随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直接扑向那些黑色物质,抓起来就往嘴里喂。
张文杰斜眼看着发疯的殷怀雨,想要制止,但为时已晚,殷怀雨直接吞下了一大口黑色物质,那些物质在进入他口中后,直接渗透进了他的大脑。瞬时间殷怀雨的双眼变得漆黑,周围的黑色物质也开始从他的脚踝位置爬上去,慢慢覆盖他的全身,就算是张文杰如何努力,也无法将那些黑色物质召回。
詹天涯已经跑回石门前,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讽刺的是,他之所以能冷静,是意识到,他根本不是那个可以改变局面的人,至少眼下这件事能够力挽狂澜的人根本就是年良。
夏侯问:“墨年良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