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敬梓、独孤思成和博国维三人虽然是兄弟,但是在做买卖上都没有任何交集。早年三人都是各自带着本钱出去闯荡,各自有各自的门路。换个角度来讲,在那个时代,这三人真的算是小有本事,而且胆子也大,清楚的知道要赚钱必须要做点常人不敢做的事情,也得走不一般的路子。等赚到第一桶金之后,三人回到蓉城,各自开辟了自己的产业。
最早打下基础的就是博国维,他从古玩市场入手开始做买卖,也认识了当地方方面面的人,在这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制假了。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当然知道,但是也只能装不知道,毕竟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烂在肚子里就好。
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回蓉城后所做的买卖,基本上还是倒爷那一套,毕竟这种生意对他们而言相对安全,虽然赚得不多,但大部分都是一锤子买卖,干净利索不留痕迹。不过,两人也知道,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两人在寻找新生意的同时也在结识“新朋友”,岳忘机就是两人偶然间认识的新朋友。岳忘机似乎什么生意都做,而且最近在寻找一本无字天书。按理说,无字天书属于古书,需要找博国维商议,墨敬梓却认为,如果博国维插手此事,很有可能独吞这笔买卖。
墨敬梓并不认为找到这本书能够发一笔横财,他只是不愿意将岳忘机介绍给博国维认识。博国维当时的势力在三个人中是最大的,脾气也是最坏的,性格嚣张跋扈。虽然口中称墨敬梓为大哥,但行为举止都显示出他才是做主的那一个。所以,墨敬梓在寻找无字天书的过程中发现了那本记载异道武器库的古书后,便决定自己开辟一条新的生意线。
刚开始墨敬梓的投入并不大,他盘下酒坊找到地下武器库后,先按照图纸做了一些武器,尝试着售卖。没想到这些武器不仅顺利卖出,而且价格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买主甚至希望订购更多。只不过,墨敬梓没想到的是,那批买家利用这批武器所做的事情被冥耳盯上了,冥耳顺着线索查到了他这里。又招致了酷似年良那人的袭击,导致他不得不暂时停手,将刚刚提上日程的生意暂时停滞。同时,又将所有责任都归在博国维身上,等案子了结之后再说。
做笔录的过程中,詹天涯也在不断分析,他会时不时提一句年良。每次提起年良的时候,都会偷偷观察墨敬梓和独孤思成,他发现这两人的神态不对劲,特别是独孤思成显得非常紧张。
虽说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已经说明,博国维亲口承认是他杀了婉月,但他们俩并不认为那是真的,所以才没有报案。从当时的情况而言,这有情可原,因为博国维被打断四肢,神智不清,有可能胡言乱语。现在博国维死了,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么婉月的案子就可以结案了,只是,没有办法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博国维做的。人证、物证和口供三个关键,一个都没有。
詹天涯故意说了博国维的死亡时间后,又问:“你们这几天见过年良吗?”
墨敬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里稍微计算了下,年良应该是在杀死博国维后才去的酒坊,但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说没见过不知道。这时候,他其实说的越少越好,可偏偏墨敬梓太喜欢耍小聪明了,他低声对詹天涯说:“詹同志,良哥这次回来就不是很对劲,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特别是婉月嫂子死后,他性情大变,都搬出去了。”
詹天涯没说什么,做完笔录后便与党向国离开。两人走出餐馆之后边走边聊。
党向国道:“呼老爷子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而且他也已经判断出博国维的手脚就是年良打断的,也猜出来婉月的死与博国维有关系。”
詹天涯则道:“博国维为什么会杀婉月?”
党向国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年寻找年良时做的调查。”
詹天涯道:“当然记得,这个家里的主心骨是呼景盛,他们都来自于滇省,解放前在蓉城还有一家当铺,有些家底子,所以,墨敬梓三人做生意的本钱应该就是来自呼景盛。年良提过呼景盛是他父亲的徒弟,虽然没说详细,但我分析,那些钱应该是年良父亲留下来的。”
党向国赞同:“所以呀,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一个利字。加上之前年良发现的一些事,特别是那个元青花也是从博国维处得到的,所以,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阻止了博国维做什么,导致博国维恼羞成怒杀死了婉月。这是一种懦夫的表现,博国维不敢对年良下手,他只能对年良身边的人下手,而且还栽赃到徐南星身上。”
詹天涯驻足停下:“那我们应该调查下这三兄弟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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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良回到家中的时候,刚进门,夕凌就赶紧上前,不断询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年良只得撒谎说自己去调查婉月的案情了,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夕凌很惊诧,忙问:“谁做的?”
年良只是道:“妈,事情迟早会查明白的,你就别担心了,凡事有我。”
说完,年良还故意挤出一个微笑,可夕凌在看到这个微笑的时候,再一次想到他父亲年成凯。夕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为年良以前不是这样的,还算是个正常人。夕凌在怀上年良的时候,就担心年良将来和他父亲一样,生下后发现年良这孩子活泼可爱便放心了,却没有想到在婉月死后,年良一夜之间白了头不说,而且性格也完全变得和父亲年成凯一样。
夕凌隐约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夕凌回房间睡觉后,年良和夏侯来到阳台,夏侯穿着围裙的模样让年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夏侯立即将围裙取下来:“家里这么乱,我总不能让你妈去做吧?她这么大年纪了,我也没事可做,就当是整理内务了。”
年良看向远处:“婉月是被博国维杀死的。”
夏侯愣住了,好半天才道:“你说真的?”
年良镇定地说:“真的,他亲口承认的,所以,我打断了他的四肢,他下半辈子就是个废人了。”
夏侯立即道:“我什么也没听到,说点别的吧!”
年良看向夏侯,心里很感激,实际上他知道,夏侯肯定不会举报自己,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不过党向国和詹天涯却会当场将自己逮捕,并不是这两人不念情分,而是因为他们原本的性格导致。
年良又将这几天出现的那个神秘杀手告诉给了夏侯。
夏侯闻言很吃惊:“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年良道:“没错,这个人在到处杀人,若不是冥耳调查后发现我有不在场证明,这件事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夏侯问:“这会不会是博国维派人做的?”
年良摇头:“不可能,从冥耳的叙述来看,这个人的功夫很高,不在我之下,博国维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夏侯问:“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年良道:“那家伙在暗,我在明,这是最麻烦的地方,再者,我完全不知道他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我听完冥耳的叙述,我甚至都怀疑那些事就是我做的。”
夏侯立即问:“什么意思?”
年良解释道:“那人的手法和思维模式与我很相似,可以说就是另外一个我,可实际上那些事并不是我做的,对了,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叫岳忘机,不知道什么来路,冥耳也不认识他,但是这个人今天却出现在了墨敬梓的酒坊门口。我没办法进入酒坊,所以,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迟疑了一会儿道:“年良,要不,还是将这些事告诉给詹天涯和党老师吧?大家一起商量,就像以前一样,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年良却是往客厅里走:“我累了,需要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
夏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年良回到客厅直接躺在打好的地铺上。不知道为什么,夏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几人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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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已到深夜,詹天涯和党向国还是直接找到了冥耳分舵舵主。因为他们这次没有用私人身份,而是采取官方对接的方式,冥耳方面不敢回绝,只得接待,将两人带到了茶馆内。
詹天涯开门见山问了关于郊外旧工厂那12个人被杀的案子,直言那个凶手是跟着冥耳的门徒找到的。同时也说了博国维遇害的案子,甚至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认为那是年良干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那就是年良干的。
冥耳舵主闻言道:“我们一直是河水不犯井水,但是今天你既然以官方的身份找来了,我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但是又不能违反规矩。我只能告诉你,那12个人遇害的案子,还有博国维的死绝对与年良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