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绾绾是从高二时,开始跟人谈恋爱的。
跟一个叫胡奇的、不怎么正经的社会人。
宋女士起初歇斯底里,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这要影响学习的!”
后来就放弃了,大概有三个多月,没跟孙绾绾说话。
有一次,她看到了孙绾绾的成绩单,发现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排到了全年级的800多名。
于是,劈手就拿饭勺,打孙绾绾的头,“你跟你那不中用的傻X老爸一样,遗传!我就不该指望你!”
她手中的舀饭勺,在饭桌上死命地磕,“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这个拖油瓶!早知道我一开始就把你给打了!不中用的东西!”
孙绾绾说,“宋辞雅你骂我没关系,但你骂我爸,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这段时间,孙绾绾的爸爸孙建设,跟宋女士离了婚。
说实话,其实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却还是害怕它到来。
这么多年,宋女士经常带着孙绾绾外出旅游,说是教育女儿,让她开开眼界。
宋女士带着孙绾绾,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大部分是男人。
那些男人或是一掷千金,买个channel跟买白菜一样,或是高大帅气,脱了衣裳有8块腹肌。
总之特别洋气,比她爸爸孙建设要fashion多了。
孙绾绾的爸爸,他就是个土包子,跟个陀螺一样,只知道赚钱赚钱,然后省吃俭用,全部寄回家里。
在外头住酒店的时候,宋女士每晚都会在孙绾绾的牛奶里,加入安眠药,然后溜出去跟人厮混。
她以为女儿不知道,或者是年纪小,就算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前段时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宋女士和男人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爸爸孙建设不知道。
后来,孙建设提出跟宋女士离婚,她很诧异。
她就像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疯了似得拿枕头砸孙建设,“什么!你居然敢离婚!枉我纡尊降贵嫁给你,你居然敢跟我提离婚!”
她以为,她不过是打翻了一瓶牛奶。
她以为,她犯什么错误,都能以撒一个娇、发一声惨,而轻轻带过。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宋女士死也不会想到,在她面前低三下四了这么多年的孙建设,为什么说离婚就离婚了,连女儿都不要。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咒骂孙建设负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连那样平平无奇的男人,居然都敢不要她。
其实这么多年,孙建设也没亏待她,她一天换三套衣服,有400双鞋,180顶帽子,吃的螃蟹海鲜都是应季的,家里凡事有保姆。
她每天花枝招展,没有为女儿洗过一件衣裳,做过一顿饭,更没有赚过一天钱。
宋女士抄着舀饭勺,歇斯底里地骂孙绾绾不争气,说,“我这辈子就是给你毁了,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指望得上的。”
孙绾绾真的很疲惫。
她不知道,宋女士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
她总是在絮絮叨叨,说孙绾绾不懂,不懂红尘皆苦,世态凉薄,不懂她的苦楚。
可是她又懂什么呢?
她的那些不堪,在学校里传开。
孙绾绾一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女学生,要怎么应对?
孙绾绾读了这么多年书,每次都名列前茅,她乖巧听话了这么多年。
可是现在呢?
宿舍里,没人动她动过的东西,她们不许她在公用的晾衣杆上晾衣服,说是有尖锐湿疙。
她最好的朋友,在外头散播谣言,说是她跟学校里的谁谁谁搞在了一起,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谁谁谁他女朋友,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教室,连扇了孙绾绾十三个耳光,说她和宋女士一样脏。
孙绾绾说,根本就不认识那谁谁谁。
可没人信。
女生们都不和她玩。
男生们有事没事就撩她裙子,或者围着她起哄,他们觉得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
宋女士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指望孙绾绾,为她付出了多少多少。
可是作为一位母亲,她又什么时候保护过女儿?
她没法读书的,这种环境下,孙绾绾没法读书的。
那天,江一帆在烂尾楼里啃过孙绾绾后,她就更是躲着他。
江一帆某天放学了就来找她。
孙绾绾远远看见他圆圆的脑袋,在楼梯口左顾右盼,忙逆着人流往上跑。
江一帆看见她了,就挥着手大声喊:“喂!孙绾绾,你站住!我等你老半天了!”
孙绾绾低下头,跑得更快了。
江一帆追上来拦住她,为烂尾楼的事跟她道歉。
他说孙绾绾很久都不理他,他那天是真的难过真的急。
孙绾绾不理他,扭头就走。
江一帆伸手拽她,她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甩开他。
江一帆沉了脸:“这么敏感……哪个男的又欺负你了?”
孙绾绾撩起眼皮:“你不也欺负我?”
“我、我那不是……”
他“咚”地砸了下自己的头,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有些生气,大声说,“我那天为什么……孙绾你不知道吗?”
孙绾绾当然知道。
她知道,江一帆为了自己的事,没少跟人打架。
她还知道,男生们是怎样说江一帆的。
跟她这样的人搞在一起。
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方才那句话,到底是挫伤了他。
江一帆有些赌气,转过身说,“孙绾绾,你这样好没意思。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以后就不来找你了。”
他说,“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其实,孙绾绾那天很想说江一帆,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
可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到底没将那句话说出口。
在孙绾绾面前,江一帆的flag,从小到大就没立住过。
没过几天,他就又屁颠屁颠来找她了,还带着个小蛋糕,等在学校门口。
那是个冬天,江一帆校服外头裹着个厚厚的羽绒服,还不断地呵着手。
这家伙一向怕冷,孙绾绾从小就知道。
瞧见江一帆,孙绾绾心里一咯瞪,硬着头皮往校外走。
江一帆拉住她:“孙绾绾,就算我未经允许,情不自禁亲了你,我们也还是朋友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喜欢我。”
孙绾绾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错了,我非但一点也不喜欢你,甚至从来都没把你当过朋友,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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