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楞了一下，随后笑道：“这很奇怪吗？母星上的猴子们接受训练，也能做到吧，甚至做得更好……”
“不，环境不一样……这里的土著，不太符合进化的方向。其实我一早就怀疑过，也许他们没有语言，没有文明，但他们真的比我们低等吗？”
安迪皱起了眉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弗朗西斯冷笑一声：“你见过哪种低等文明种群，生活得像这里的土著这样无忧无虑的？你作为人类，可曾享受过这样的时光？”
安迪沉思片刻，迟疑道：“这不一样吧？这里的土著悠闲，主要是因为他们能够吸收转化太阳能，而避免了最基本的生存压力……”
“这就是关键所在！”
安迪摸摸头：“这……这只不过是不同环境之下的进化差异，没有什么不对吧？”
“不，我有一种猜想……也许他们的种群，并非是进化到了今天的地步，正好相反，这是一种退化！”
“退化？怎么会……”安迪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弗朗西斯深沉地点了点头：“进化，是环境变化和个体变异的双重影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够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存活下去的，无不进化出了生存利器！”
“猛兽飞禽，进化出了尖牙利爪；而我们人类，则是进化出了超越其他种族的大脑。”
“但这里的土著，体型无比弱小，文明智慧也没有开化，他们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这星球上，并非没有猛兽，但你可见过猛兽攻击这些土著的？倒是对咱们攻击过几次，但损失惨重之后，也渐渐远离了……”
安迪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你是说，这些土著人，其实是一种高等文明退化而来的？他们曾经是这星球上的主人，所以那些猛兽对他们的惧怕，刻在了基因里，甚至到如今，都不敢袭击他们？”
“是的，而且他们青绿色的皮肤，能够转化太阳能的功能，恐怕也是自发的进化！”
“你是说基因工程？不可能吧，能发展出这种技术的文明，早就进入星际了，怎么还会在这里混吃等死？”安迪又开始怀疑起来。
弗朗西斯沉声道：“也许他们早就能进入星际了，但却并不想到处冒险，自行选择了滞留在这里呢？毕竟他们在这星球上，已经没有天敌，日子无忧无虑了……”
安迪想起了厄休拉的说法，他们好似是为了享受而交·配……
而在她的眼中，这些土著，更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可是……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又如何呢？他们现在已经退化了，根本不用惧怕什么呀？”
弗朗西斯冷笑一声：“已经发展过的文明不会失落，他们此刻或许愚昧，但我们驯养的做法，却无疑是在刺激他们，也许……很快他们就能再次进化，到那时，恐怕……”
安迪迟疑了。
他不知道弗朗西斯的这番话，该不该采信，这个书呆子一向有些杞人忧天，但从另一方面讲……
他心事重重地告别弗朗西斯。
刚要走出房门，听到弗朗西斯又发出一声嘲讽地冷笑，沉声说道：“还有一点，你不觉得‘该隐’那一枪，是故意射偏的么？”
……
不管弗朗西斯的推测，是否正确，都无法阻挡查尔斯的脚步。
安迪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和弗朗西斯的谈话，他笃定，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自己。
更遑论，那个没人喜欢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