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利奥看了一下GPS上的坐标轴,搭了一辆贩卖向日葵的卡车,去了据此五公里的一座小型的农场。
当约书亚问自己的教父,这要去做什么的时候,赛西利奥回答道:“去见一个老朋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加尼埃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擦拭着一台哈雷机车的模型。
他努力的回忆,自己曾经有多么喜欢这台巨大的机器,那种雷鸣般的轰响,那种驰骋在狂风边缘的飞速……
啊,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呢。
加尼埃望着自己的腿,厚厚的羊绒毯下,隐藏着自己萎缩成婴儿臂粗细的腿,那是自己在一次飞车中,跌下山崖后造成的。
啊,他可是一个洛杉矶的飞车党,这可真是耻辱。
与他相伴一生的,本该是风镜和一个真正的、如野兽般的哈雷机车。
而不是自己屁·股底下,这个因零部件缺油,而吱呀作响的轮椅,和门外那些绵羊的该死叫声。
“嘿,能让那些该死的绵羊安静一点吗?我正在思考!”加尼埃朝窗外吼道。
唾沫在阳光下,飞溅向那件挂在角落的皮夹克。
牧羊犬一声接一声的狂吠,一个爽朗的男人在门外大笑:“加尼埃,你的狗脾气怎么还是这么臭?”
加尼埃大吃一惊。
他努力地转动轮椅去看,赛西利奥拉着约书亚的胳膊,打开他的门,一步跨了进来。
“牧师?”加尼埃迎着阳光仔细的去看,终于认出了来人是谁。
他显出有些不知道所措的激动,“你越狱啦?还是我又喝醉了?”
赛西利奥依旧哈哈大笑,他已经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他对扭扭捏捏的约书亚说道:“听着,现在你的教父,教给你第二堂课,什么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友谊。”
赛西利奥说完,大步上前,将依旧迷迷糊糊不知道所措的加尼埃,猛地从轮椅上抱起来,然后热烈的去拥抱他,与他行贴面礼。
加尼埃终于回过神来了,猛地攀住赛西利奥的肩膀,惊喜的大笑起来。
虽然已经进入了初春,但是靠近西海岸的夜晚还是很凉。
加尼埃庄园的空地上,燃烧着巨大的篝火,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燃烧的太阳。
约书亚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篝火晚会:稚嫩的羊羔,被穿插在铁钎子上烘烤,成磅的牛排正在煎炸,还有洋葱、土豆泥和奶酪……
最主要的,还是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型号古老的哈雷机车。
它们大概有五十辆,从黄昏时开始,被一些和它们一样老旧的老人骑来。
那些老人的年纪,都足以做他的爷爷了,胡须花白得像是一团麻线,却全都身穿印有血红骷髅的夹克衫,戴着头盔和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