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骚扰许炀女朋友的人太多,还有几个蹬鼻子上脸,屁颠屁颠跑人家里去提亲,真他妈不识时务。
当然,在不识时务的人眼里,许炀才是骚扰得最凶的那一个。
许炀借故去蓝吱吱的花店里坐,她低头给他剥最爱的碧根果。
许炀目光落到她细瘦的十指上,觉着她肉肉的指尖,像颗剥了皮的葡萄,在果壳上一蹭一蹭。
又化成一只讨宠的猫,有意无意在他心尖尖上撩拨。
许炀按捺不住,“喂!你答应跟我的。不作数了?”
他本来还想说,你要是敢反悔,我就将你这碗生米煮成熟饭。
后转念一想,现在这年头,炸成爆米花也未必有用。
于是,耷拉脑袋,不作声了。
蓝吱吱停下手,好看的睫毛垂了下来:“你再跟蓝先生说说。”
蓝先生,又是蓝先生!烦哪!
许炀想,到今天,你都只肯称他蓝先生,那他的意见重要吗?
蓝先生全名蓝俊驰,就是私生了蓝吱吱的爹,耶语市地产大亭。
蓝吱吱17岁了,才被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接回来。
许炀想说,就这么个玩意儿,你问他做甚!想想还是打住。
回蓝家前,蓝吱吱经营着一家小花店。
现在依然守着花店,除了近几年在杂志上写财经专栏外,蓝六小姐的身份,并未给她生活带来多大改变。
蓝吱吱今年20岁,提亲的人不少。
可许炀15岁就认识她了,那时她才9岁,跟他乘坐同一班摩天轮,结果遭遇事故。
一个女人摔下去死了。
蓝吱吱被挂在摩天轮的球形舱外,是许炀冒险爬过去,将她塞回舱才保住性命。
当然,许炀纯属见义勇为,不至于打9岁女孩的主意。
现在想想,他俩也算青梅竹马。
蓝吱吱性子温吞,对人对事,多是顺从。
说好听点是乖巧,不好听就是怂。
蓝吱吱是那种很清淡的好看,小马尾,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
通俗来讲就是纯,让男人瞧了既有保护欲,又易生邪念。
才20岁提什么亲?
还不是看上人家世?
当然,旁人也这么看许炀。
这多少让他挫败,在这物欲横流的耶语市,他活跳跳的一颗真心,竟还没人信。
不过,要按门当户对,这女孩得嫁豪门吧?
钱啊钱,许炀叼着烟,瞪着惨白的天花板,念叨说,我得干点啥才能暴富,一夜跻身豪门啊?
——然后去提亲。
好友王余说醒醒,别癫蛤蟆想吃天鹅肉,再磨蹭砖搬不完了。
事实上,王余也没能豁达多久,一月后他形容憔悴,在街上逮到许炀就一爪子抱住,嚎陶大哭。
许炀超嫌弃:“鼻涕蹭我身上了!死了祖宗啊?”
“是我快去见祖宗了!呜哇——”
这是抽哪门子风?
王余抽抽搭搭说,他们药厂前两天组织体检,他给查出了肠癌,晚期。
许炀挂在嘴角的笑,就逐渐消失了。
接着,他二人坐在广场台阶上,嘬着烟屁股,思考人生。
王余说,“我怎么觉得,这世界它不太真实呢,我这就要去见佛祖啦?就挺秃然的。”
许炀沉着脸说,“你有什么想办的事尽快办,心愿都了一下,好走得清静。”
王余哭着说,“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许炀被他锤着锤着,就红了眼。
最后,王余说,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前妻带走的儿子。
王余拿手掌抹干眼泪,说咱哥俩干票大的吧?好歹给后代留点遗产,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的。
说得在理啊,许炀他缺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许炀掏出钱包里蓝吱吱的照片,瞅了瞅,越瞅眼睛越酸,。
按死工资的话,他这辈子,是别想挨着人姑娘一根头发。
美色当前,于是,这两人凑一处鼓捣半天,最终决定去贩·毒。
许炀斜着眼说:“这回咱都见不了佛祖了,估计得下地狱。”
王余哭着笑:“怕什么?这年头坏人太多,下地狱都得摇号,咱这运气可摇不到。”
有些行业呢,它看着花哨红火,其实真不赚钱。
·品作为一种商品,也得遵循价值规律。
自从沿海的毒·祸大市——岁丰市,崛起之后,整个·品市场的均价被压到了从前的十分之一。
王余敲着脑袋瓜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咱也得有一个。
王余,是耶语市伽林制药研发部门的王牌。
他调配出了一种,让人嗅了后,能产生极大爽感的药水,但具有很强的成瘾性,取名:Alex。
Alex被包装成一款高级香水。
Alex简约时尚,深邃的墨绿色瓶身,磨砂质感,钻石般闪耀。
前调清新淡雅,像幽香的栀子花。
中调稍稍浓郁,似雨中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