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尘又拎回了老宅,华亭北扯了根白绫,往老宅房梁上一挂,自暴自弃的大喊:“我不活了!死了算了,反正也没脸当妖怪了。”
一尘入了屋,看都不看华亭北一眼,便径直朝那池子走去,华亭北心里一紧:“你作甚呢小秃驴!”
一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施主不是要自尽么?请便,贫僧取一物便走。”华亭北把白绫一甩手,便凑了过来:“不行不行,这宅子是我的,你要拿什么我都不同意。”
一尘绕开他,便到那池边,小心的用那细长的手指,将池边的鸢尾和着泥土挖了出来。
华亭北几近晕厥,现在丢脸都是小事了,这秃驴,手里攒着的,可是他的本命啊...
“大师,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妖怪,你至于赶尽杀绝吗?”
华亭北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满脸煞白,活像要离世一般。
“施主,我与此花有缘。”一尘正色道,满脸正直,一点也不像个烧杀抢掠的坏人。
华亭北老泪纵横:“谁跟你有缘了!你现在把我挖了,你让我怎么活?”
“此言差矣,施主修炼了三百年有余,只需吸收日月精气便可,不必忧虑。”
小和尚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好似有了几分笑意,这大抵就是赤裸裸的嘲讽罢!
一尘将那鸢尾插在那奇怪的木棍之上,也不知为何,花便好好的种在了木棍上,这破败的棍子上开出一朵娇嫩的花,怎么看怎么奇怪。
华亭北蔫蔫的便附回了花中,他现在只觉得花生受到了奇耻大辱,需要闭关个一百年来好生清净清净,等他闭关完了这小秃驴也彻底死翘翘了,凡人就是这点好,命不长,看本爷我熬不死你!
一尘拄着木棍子便继续上路了,走出槐树林之时,恰是午时,日头正烈。
槐树林作为棑县的近郊,倒是离城里近的很,没过多久便进了城。
棑县位于宋国的边境,常受草原上的骑兵骚扰,经济并不繁荣,不过大多民风彪悍。
华亭北躲回了本体里,被太阳晒得更加难受了,心里烦躁得很,哪里有心思闭关,他挪了挪花的位置,从木棍一头凑到了靠近小和尚的另一头,小声说道:“小秃驴,你干啥去,我快热死了,给我浇点水啊。”
一尘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冰山样子:“修行之人,忌过度享乐,还请施主忍耐。”
华亭北:...我就想喝口水,怎么就过度享乐了?
不过马上他就发现了更加严肃的事情,这秃驴走在路上,过路的行人那小眼神看他都不太对劲呢?
按道理来说,宋国崇尚佛教,僧人的地位都比较高,中原地区庙宇香火都是十分旺盛的,可是这些人看小秃驴的眼神,那都是赤裸裸的跟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莫非这秃驴,其实是个妖僧?做了不少坏事所以遭人嫉恨?
华亭北脑子不停,他现在本体还在木棍上,光天化日的,阳气过于旺盛,他要是冒出来公然作妖,一人一脚,自己的小花花只怕要被人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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