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柳瑾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痛了呢——”她笑得很开心。
一场空很是懊恼，后悔刚才没把她弄死，要是把她一掌拍死了，他倒也落得个清净了，只可惜现在晚了，他错过了弄死朱炎烨小老婆的机会，怎能不遗憾。
“呵呵——”一场空不自然的笑了笑，他被皇上暴打的消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旁人知道他被朱炎烨打了，躲都来不及，一个个都怕引火上身，可是却没想到，身为后宫妃嫔的她，却来了，还是深夜来访。
一场空虽然觉得不自在，但是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意思，出乎意料得很。
他唤来在门外呼呼大睡的婢女家丁们，将屋子收拾一通，并说是有客来访，吩咐下去，炒几个小菜来，虽然是深夜，但是待客之道不能少。
那老家仆一晚上都守着大门，虽然之前听过有人敲门造访，但是他从未开过门，这会儿却看到自家老爷的房里多出了一个俊俏的小公子来，顿时诧异不已，他连忙跑去把院门打开，却看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那如画正被冻得直哆嗦，门一打开，她便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那老家奴在一旁看得冷呼呼的，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怪事真多。
厨房里的人烧来了几样小菜，因为是深夜了，没什么准备，都是一些家常菜，一场空只好搬出自己珍藏的酒来招待，柳家的人，嗜酒是出了名的，当初因为柳嫔省亲的事情，他时常往紫月阁里跑，两人也正是因此相识，而也正是那时候，一场空便经常在紫月阁嗅到几丝酒气。
柳瑾儿在宫里的时候，是不敢喝太多的，这么多年，她的酒虽然戒了，但是仍然忍不住偶尔喝上两口，不然深宫里的孤寂，该如何排解呢。
“皇上便不喜欢喝酒的女人，我今夜喝了不少了。”夜色浓稠，烛光温暖，古香古色的房间中，雅致的小矮桌上摆着可口的饭菜，两只小巧的白瓷酒杯，柳瑾儿蜷着腿坐在矮榻上，她一手托着腮，一手轻轻的摩挲那只光滑莹润的小酒杯。
一场空坐在对面，他盘腿坐着，雕花的月窗微微的支着，那窗外，正好映着一轮清晰的月牙，那月亮仿佛是被天上的仙女绣在了窗户上的一般，美轮美奂。
“娘娘，酒虽美，但喝多了也伤胃，还是少喝一些吧。”一场空微微笑道，可是他一边却又为她斟了个满杯。
他面色平静着，挂了彩的脸依然英俊非凡，而此时柳瑾儿一副男人的装扮，眉宇间，尽是飒爽英气，只不过，二人眼中的孤寂落寞，却如出一辙。
“呵呵，伤胃又如何，终是没人在乎的。”柳瑾儿望着窗外的月亮，自顾苦笑起来说道，她的苦涩酸楚显得纯粹而坦荡，没有刻意的楚楚可怜，而只是恣意的洒脱。
难受便是难受，她不需要人可怜，她依然是那个骄傲的柳瑾儿。
一场空移开目光，他也微微仰头望向窗外，而月牙下，是那两株海棠树。
“娘娘何必伤感呢，您的家人健在，可纵享天伦之乐，而在下无爹无娘，孑然一身，才是真正没人在乎的人。”一场空淡淡的笑着劝道。
而柳瑾儿回过头来看他，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对面窗台上摆放着的一排小物件，眼底苦笑说道，“她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她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
一场空怔住，他微微垂眸，将眼底的阴鹜藏了起来。
“呵呵，你都知道。”他笑道，只是声音冷了许多。
“当然，我都知道，我不仅知道她爱皇上，我还知道，皇上也同样爱着她，比任何人都要爱她。”柳嫔苦笑说道，她的挚爱，心里装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可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不甘心了，她已经认输了。
心里的痛楚早就已经麻木，她又怎能不清楚呢？那些真相，每揭开一角，她的心便被剜上一刀，直到真相彻底浮出水面，她的心早已经血肉模糊，这样惨痛的经历，她又怎能不刻骨铭心呢。
“那你就甘心吗？”一场空冷声道，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有耐心装作那一副谦和的模样，他心底的阴冷开始逐渐浮现出来。
“不甘心又能如何？杀了宁小仇吗？杀了她，他的心里依旧没有我的位置。”柳嫔沉声说道，眼底的痛苦清晰的流露出来。
“你不去争取，又如何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你的位置呢？”一场空罕见的较真起来，他一向自由洒脱，鲜少会去钻牛角尖，可是这一次，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逐渐魔怔了起来。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去争取呢？”而柳嫔却释然的笑道，“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可是这世间，有些事终是勉强不来的，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柳嫔微微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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