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细毛把六儿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当然，医生很高兴，他的病人又康复了一个，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成功。
六儿被医生带走了，他要做一套心理测试题目，医生要对他进行全面的测试。
没错，六儿康复了。
并且是彻底的康复了。
他的心理测试，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甚至，他比一般的正常人的评分还高。
怎么回事？
医生突然问自己。
昨天，不，就是今早查房，六儿还是疯疯癫癫的，你是风儿我是沙，他没玩没了。
现在突然好了。
但是，他也不会怀疑，这是别人的功劳。
六儿回来到了病房，等待家里人来接他——医生已经通知家长来接他。
六儿不想闲着没事干，就做起了牛细毛的帮手，他不愿意再以病人自居了，现在，他完完全全是一个正常人。
来到54床旁。
牛细毛一眼就发现，54号病人正在做题目，问：“题目做得怎么样了？”
“吓嚷嚷干嘛！别打断我的思路。”54号回头瞪了一眼牛细毛。
“你当病人还做题目？看看，是什么题目？”六儿凑过去，瞄了一眼，“啊”了一声。
“这题目，是运算天体运动轨迹的，你不会也是在运算T707号行星的运动轨迹吧？”六儿说。
54号病人转过头，惊奇地看着六儿，“你竟然知道这套题的目的？”
六儿点点头，说：“我也是偶然见过这道题。不过，世界上还没有人计算得出来，因为，牛顿定律和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这颗行星都不遵守。”
“你说没人算得出来？嘻嘻，我告诉你，我就算得出来。”54号病人喜形于色。
六儿摇摇头，说：“你？就凭你也做得出来？”
“你不相信我？还用三个月时间，我就算出来了。”
三个月，牛细毛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道什么题呀，光是计算，就是几个月，万一中间出错，那不是半年一晃就过去了吗？
六儿凑过去，认真看着这套题，半晌，摇了摇头，说：“虽然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我可以说，你一定算不出来，因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54号疑惑地问。
“因为，你的纸不够！”六儿大声说。
54号摸了摸头，似乎，遇到了一道难题。
对呀，这十几张纸，还是从医生手里抢过来的病历纸。几个月的运算，哪有这么多纸张？
牛细毛见54号一副为难的样子，赶紧说：“别急，纸，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我可以给一麻袋纸给你。”
正说着，陈太忠过来了，对牛细毛说：“你帮他买纸，哪来钱？来，我帮你写个‘发字诀’，你就有钱买纸了。”
说着，抓住牛细毛的手，画了十几笔，然后笑着，背着手，挺着胸，昂首阔步，得意洋洋走了。
牛细毛不想发财。
因为，很明显，在甲区，发财的唯一途径是，别的护士、护工兜里的钱悄悄地飞进牛细毛的兜里。
所以，牛细毛特意在处置室洗了一回手，他要把发字诀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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