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那天,阿姣骑着一匹府里的大宛马带着女儿红线,前来给丈夫饯行。正在整顿军队的李慕唐远远地看见了妻子和女儿,忙骑马跑过来迎接娘俩。
“咦!为什么不骑你那匹越赕骏?”李将军有些奇怪地问。
“啊!……上次回娘家时没骑回来。”阿姣未想到丈夫有此一问,忙用话掩饰过去。李将军虽有些疑问,但因出征的事情太多,没工夫再问下去。
这时阿姣看见丈夫的结义兄弟、也是丈夫的亲兵卫队长常世雄骑马过来。常世雄身材彪悍,显得比李慕唐还要魁梧一些,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
看到他,阿姣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丈夫的这个义弟是河北老君山冲虚道长的徒弟,武功很高,善使一柄雪花镔铁刀。他与丈夫可是生死之交。
一个将军骑马过来,他身材不如常世雄槐梧,面孔白净,乍一看像是个书生,但他两臂有力,射得一手好箭。
他看见阿姣忙过来打招呼,阿姣认识那是副将吴良。
“哎呀!这不是阿姣夫人吗?怎么不放心李将军啊?有兄弟们在,夫人尽管放心!”
他拍着胸口向夫人保证。
“啊!原来是吴将军,有吴良兄弟在,嫂子我怎么能不放心呢?嫂子希望你们在战场上互相关照,我就把老李托付给吴老弟了。”阿娇笑着嘱托吴良。
“那……没问题,老弟决不让大哥伤半根汗毛。”他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时他借口要去整顿兵马就匆匆与夫人阿姣告辞。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吴将军吗?”阿姣发现常世雄阴沉着脸望着吴良远去的背影。
“啊!没什么!”常世雄把目光收回,脸上依然是阴沉着,阿姣没再问下去。
“世雄,麻烦你照顾好你大哥!”阿姣放心不下,再一次叮嘱丈夫的义弟。
“放心吧!嫂子,宁可小弟战死!也不会让大哥受半点伤。”常世雄爽快地回答。
“别瞎说!嫂子要看你们兄弟俩一块凯旋回来!到时候嫂子为你们摆酒接风。”她不愿听那不吉利的话。阿姣的心里隐隐地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中军骑马在军营里往来驰骋传达军令,号角劲吹、战马嘶鸣、军旗招展,看样子大军就要开拔。红线坐在娘怀里好奇看着军营里的热闹场面。
李将军来到妻子身边,抱过女儿红线亲吻着。这是夫妻俩的独生女儿,是两人的掌上明珠。
“爹爹,你要去打仗啊?打完仗快点回家来,我和娘在家等着你。”
“一定早点回家,爹还想我的小红线呢。”说着话又亲了女儿一口。
“拿酒来!”常世雄命令身边的亲兵,饯行的酒早己备好,亲兵把酒盘端到三人面前。阿姣亲手把三个酒杯斟满。她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丈夫,又看看丈夫的义弟。
“祝夫君和世雄义弟马到成功早日归来!”三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姣策马站在一处小土坡上,怀中抱着女儿红线,黙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大军,女儿的小手还在不停地挥动着。
初秋的夜晚,将军府里再不见往日的喧闹,女儿早己熟睡。阿姣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阴沉的夜空,心里想像着丈夫征战时情景,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夫君平安归来。
她眺望远处黑黝黝连绵起伏山岭,那是南诏国,是她的故乡,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是南诏的乌蛮公主,又是国师阁陂和尚的徒弟,她武功极高,又是南诏国有名的美女。
她与丈夫李慕唐是在九年前的一次狩猎中认识的。两人是一见钟情,互生爱慕之心,数月后两人结为夫妻。
她抛弃了公主的豪华舒适的生活,随同丈夫来到这偏僻的边陲军营,过着孤燥单调的军旅生活,当时的丈夫还只是一个小军官。
虽然这样,但阿姣并不后悔,她深爱自己的丈夫。女儿的出生又给夫妻二人带来无尽的快乐,三口之家其乐融融。
转眼间,丈夫出征也一月有余。现在能给她带来安慰的只有女儿红线,除了每天要学习功课外,阿姣还要教女儿剑术,一招一式,女儿练的很认真。
这一天黄昏时分,看惯了每天日出日落的阿姣,呆呆地望着群山中即将隐没的落日,青黑色的山峰、火红的夕阳,汇合在一起,宛若一幅水墨丹青。
沉醉其中的阿姣,此时她的耳中听到轻微的马蹄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大。她眯缝着眼睛、手搭凉篷向北面的驿道上望去,一匹马朝她这边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在拼命地抽打着坐骑。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匹马越来越近,她看的越来越清,那马那人是那么地熟悉。啊!是亲兵队长、是义弟常世雄。他回来干什么?是福?是祸?难道夫君出事了?她在胡乱猜想。清脆的马蹄声敲击着她那颗脆弱的心,她赶快迎上前去。
“常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地询问,骑马人离她还有几十步时她跑上前询问。
常世雄看见她后费力地从马背上下来,马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夫人……,嫂子!我没有照顾好大哥!”常世雄愧疚地对阿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