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馆师?”
不仅章老爷听不懂,陶大娘也糊涂了。
“难不成还让一个厨娘来给我讲四书?”章家大公子不乐意了。
多损他脸面的。
公孙先生哈哈一笑,赶紧抚平大公子的怒气,笑他多心了。
“我跟在老世翁身边,也吃过赏的几道菜,比较了一下,那小陆大厨可真挺会教人,两个私厨做菜油盐也不多放了。”
陶大娘虽然身为厨房的主管者,但也不会去管教两个私厨做菜的手法。
这两位就是重油重盐重料,后来也是见陆阿灼做菜不重料,老爷也吃得欢心,又经陆阿灼提点,便有意去改了。
公孙先生一说完,林先生便意会到他接下去的话,也就沉默不言。
公孙先生再道:“老世翁何不挑了两个聪明的、手脚又勤快的,安排她们拜了小陆大厨为师。”
章老爷大吃一惊:“这——小陆大厨肯么?”
“在下也不敢确定,但老世翁若是按照请馆师的流程来,管这位女先生的饭菜,再有一年二十四两的束脩,四十担的干柴,四时八节的节礼。
想来看在这份尊重的做法上,程学究即便不答应也不会生气才对。”
章老爷拍了拍大腿,说了声:“大善!公孙先生这份提议极好。”
一直琢磨其中道理的章大公子终于体会出两位先生的苦心来,随之大喜,跟老父提议:
“就将那兰花馆改了罢,加几个灶头,围一片墙,开出角门来,如此一来,场子也有了,程家来看了或许就给答应了呢。”
不管程家答不答应,章家大公子铁定是要先赶紧毁了兰花馆。
到了下午,陶大娘带着两个小厮,提了一筐子的生蚝过来拜访程家。
程老太和安氏觉得这章家似乎过于热情了些,一听是来找陆阿灼说话,也不好意思给拒绝,让程顺娘带着陶大娘去了东南角落的新房。
陶大娘见了陆阿灼,就赶紧说了来意,问她介不介意教两个小丫头来着。
“束脩和礼节皆是按照坐馆先生的规格来,小陆大厨离家近,天天来回没有问题,若是不想走路了,还有骡车接送。”
陆阿灼顿时笑了出来:“整这么大的阵仗,村里人该说我是在摆谱子,可不行。”
一听这话,陶大娘以为陆阿灼是不愿意收徒弟,顿时有些遗憾,但也觉得是正常的,毕竟是家传绝学,哪里会肯随意教别人呢。
又听陆阿灼笑道:“我教几个丫头是没有问题,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再收束脩和节礼就过分了,不过那四十担的柴火挺合我心意的。”
陶大娘愣了一下,随后大喜,连连说道:“束脩和节礼是要的,拜师礼要隆重些,那些小丫头片子才知敬重人。”
好说歹说,便达成了协议。
“可要怎么和我公公去说呢?”陆阿灼问。
陶大娘说总会有办法,“过几天老爷请你公公、二叔去吃酒拜冬,到时先探个口风。”
说完正事,就说起一筐子的生蚝来。
“冬季鸡鸭鱼肉吃多了也腻味,偶尔换些新鲜的海鲜来吃,听人说冬天吃这生蚝最实在了。”
陶大娘知小姑娘不耐烦听这些话,她也就语焉不详道了几句,就怕臊红了小姑娘的脸皮。
却是见陆阿灼毫无反应,心里一急,就拉过陆阿灼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你也该多考虑自己的事儿。”
陆阿灼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意会到陶大娘话中的意思,脸突然就给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