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李氏闻到了油味,又干呕得厉害,少不得先到旁边去喝茶去了口中的酸苦味道。
陆阿灼深知程家老人十分紧张李氏这一胎,也真担心李氏哪天心血来潮就跑到甲乙馆去观摩。
她低头寻思着,程二秀如今忙着读书备考童试,李氏一个人在家怕是会孤单,心思较为敏感,还是得找个婆子来带较为放心。
正思考要如何同两位老人家商量,程老太开口道:“等会儿吃了饭,二秀就去叫稳婆来,再给李氏把把脉。”
程二秀应下,面上多有犹豫,同老人家商量:“爷奶,我想请个能做粗活的婆子过来,平时还能给你们打下手跑跑腿。”
程老太就问:“人可靠么?这会儿好多人来找我,就说不用工钱只要给三餐就乐意过来干活,我寻思着哪里有这般好事,一个都不敢应。”
众人听得一怔一愣。
程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伯只是当了教谕,村里人何必呢!又不是九品官!”
程二秀也是不懂,“他们过来白干活,能得什么好处呢,咱们家看来看去,也没多有钱。”
但却是肉眼可见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过。
倒是程道佑面上若有所思,笑道:“不必大惊小怪,大哥若是教谕做得好,是可以继续往上升迁,以大哥做事的秉性,很难不升迁。”
听得程二秀嘴巴合不上,内心里的震惊真无法说清,喃喃自语:“怪不得人人都要考科举,这当官和不当官,当真是天与地的差别。”
他们在聊,只有程亘低头认真吃饭,这人很少会参与到家庭谈话中。
陆阿灼也只能看到他圆圆的后脑勺。
程老头让二秀再多看看,“千万不要随便应下,这会儿就更应该小心,就怕心思不正的故意找了程家来钻营他们的前程。”
有那野心勃勃的还会将程家当做跳板。
程二秀不敢不应,好日子来之不易,若是因他的粗心大意害了大伯的声誉,到时百死都难谢罪。
吃完了饭,程二秀就去请了稳婆过来诊脉,陆阿灼和饴糖在厨房里烧了热水,拿过茶叶,端了茶点到客厅请稳婆吃。
就听到稳婆在给程老太建议,“这胎儿要稳,还是得去拜请白衣大士,请那姑子每天诵念千百遍的《白衣观音经》,如此方可安心。”
程老太赶紧问要请哪家的庙庵较为灵验。
稳婆道:“就青桂庵的白衣大士就很灵验,你这边要是有钱,就多花些心再替白衣大士塑了像,就更好了。”
陆阿灼提着竹篮的手抖了一下,惹得程亘看了过来,黑黢黢的眼眸似乎在问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摇了一下头,表示无碍,内心却是叫苦连连。
青桂庵,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
原身住东夏厅后间时,正是这庵里的姑子路过,两人从而相识,也正是在姑子的怂恿下,原身几次偷偷跑去青桂庵上香,以至于后面惹出了滔天大祸来。
如今她住到前院来,本应该错过和姑子相识的机会,哪里能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间青桂庵来。
陆阿灼将小竹篮放下,对稳婆笑道:“家里做的小糕点,阿婆等会儿拿回去给孙儿甜嘴。”
喜得稳婆一下就接了过去,打开棉布往里瞧了瞧,见有四样,分别是豆沙粉饺、金元宝、锅巴片、软香糕,乐得跟什么似的。
连连问:“可是你亲手做的?”
陆阿灼就笑说:“确实是我做的,阿婆不嫌弃就行。”
稳婆哪里会嫌弃,村里都知道陆阿灼可是开馆收徒的人,这厨艺肯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