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亘一边听娘子说话一边摩挲她的后背,就问:“刘家是不是将你的丫头给拒了?”
阿灼要在甲乙馆看着孩子,是走不开,只能是派丫头饴糖过去问话。
如此不用去看妻子神色,他也猜得七八分了。
程亘以前想的便是高中进士,当官改换门庭,整垮本家,让本家毫无翻身的机会,心思却从未放在是否进入翰林一说。
但今儿的事却是给了他一个警醒,不进翰林,很难入了内阁,那才是权力的中心点。
身居高位,才能确保了阿灼的每一张拜帖,能到得了京城老夫人、奶奶们的手上。
而不是这般,丫头还未见到主母,就让门子给撵了回来。
他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后吩咐饴糖再拿一张拜帖过来。
陆阿灼从他怀中起来,纳闷:“你总不能是将拜帖递给刘十万吧,我一个小女子是见不到他的呀。”
他笑道:“你先前的拜帖我看看,该是没问题,我只加了几个字上去,你让丫头再誊一遍罢。”
随后接过一看,果真是没有问题,只不过落笔是陆氏罢了。
他只将封面加了“程教谕三儿媳”六个字上去,就说是成了,直接把陆阿灼看得目瞪口呆。
她小声问:“这要是让公公婆婆知道了,那不把我批评得狗血淋头?”
典型的借他们的名在外“仗势欺人”。
程亘轻笑出声:“我既敢这么写,就表明无碍,你尽管署上名去就是。”
“这——”陆阿灼是真怕了程亘的脑回路,还想再劝说,却是让他一下拉了起身。
“那刘十万最会使的见风使舵,哪家中了举,哪家成了县令,他是恨不得立马结成亲家。”
陆阿灼皱眉:“正是如此,我才会担心刘三姑娘。”
刘商人的儿女多,送出哪个女儿去当妾,完全是看他心情。
程亘:“爹如今只是个教谕,但难保以后不会升迁,刘十万不会同咱们交恶。我只需让人给刘十万透露点意思,他是不会将事端到爹面前来说。”
说到这里,他就有些疑惑:“如今爹都当教谕了,怎的刘十万没派个媒婆给四弟说亲事?”
陆阿灼就笑:“你还在期盼坑四弟么,没听说了吧,许为迁要任大尹了,刘十万急着和人家攀关系呢。”
程亘若有所思,暗道肯定是程数帮许为迁打通了吏部的关系,这是急着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笑了笑:“最近大家忙着童子试,瘦竹也不往县城跑了,我们还真没听说。”
陆阿灼便说:“做好自己的事才是重要,其他的可以先缓一缓。我朋友的事,我来解决,你也别打草惊蛇了。”
再说了一会儿话,程亘见时候已晚,就催促她上床休息,自己跑了耳房去简单盥洗了一番,回来就见阿灼眯着眼昏昏欲睡。
他也舍不得再闹她,搂着腰,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处,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
陆阿灼准时去坐馆,饴糖则是带着拜帖第二次敲响了刘家的大门。
那门子见了署名,还真不敢随意撵人,老老实实派了前门班房的小厮去向老爷通报一声,再将拜帖递到了主母奶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