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明晃晃摆明了不想理会郑举人夫人。
就在花厅众人以为郑夫人要恼羞成怒之际,却是没想到她反而仍得意洋洋说着自家丈夫七月上任的消息。
刘夫人心里实在看不上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见她如暴发户的行为,更是觉得丢了脸面,可接下去还得她做帮手,只能咬着牙扯出一副笑脸来应付陆阿灼的白眼。
恰逢管事在门槛外请示是否摆桌,刘夫人松了一口气,就喊丫头们进屋伺候。
四个仆妇扛着席面进屋,一众丫鬟鱼贯而入。
陆阿灼可不想浪费时间,就趁着摆桌的空儿要同刘夫人交换男女庚帖,那刘夫人倒也没阻止,挥手喊了林奶娘要她拿出刘寄云的庚帖。
桌上筵席摆放完整,这庚帖也交换得顺顺当当,可把林奶娘高兴坏了,就寻了个借口回院子告知姑娘去。
陆阿灼这回是媒婆的身份,倒不好和刘寄云碰面,就安心在花厅吃起了酒饭。
刘夫人招呼陆阿灼动筷,笑道:“家里没什么好肉好菜,唯一好的便是不愁海鲜,程娘子要是能吃,就多吃一些。”
陆阿灼直接微笑了出来,“刘夫人这话可说差了,正中那烧猪蹄、煨火腿,还有那道烤羊肉片,如不算好肉好菜,那要我们平常人家怎么过日子呢。”
郑夫人也说这桌饭菜可值得好几两银子呢。
刘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家里就这么吃,吃习惯了,一句无心的话,还请略过,这烤羊肉片要趁热吃,快些吃吧。”
随后给丫鬟使眼色,陆阿灼的碗盘上便多了几片薄薄的羊肉,吃了一口,火候到位,咸香适中。
那刘夫人就说吃炙肉就需要好酒,于是陆阿灼的酒杯中便斟满了白酒。
陆阿灼平常就会陪程亘喝酒,酒量不错,就没再怕的,尝了一口,酒香味醇,忍不住道了一声:“好酒。”
刘夫人十分得意,道是:“北地来的好酒,嘉水本地不卖的。”
听到这话,郑夫人哎呦了一声,“这么好的酒菜,就只我们吃,是吃不完的,浪费了多可惜,何不给姑娘公子们也送些过去?”
听得陆阿灼眼底一片的狐疑,怪道这郑夫人怎么突然就好心了,况且这是刘家又不是郑家,她作什么如此热情?
刘夫人顺势叫来大丫鬟春花,让她带几碗去给院子的姑娘和公子也尝尝。
主仆两人眼色不时对上,春花带着两个小丫头就匆匆离去。
陆阿灼以不变应万变,淡定吃烤羊肉片,就见刘夫人先是陪着喝了两盅酒,脸上神情由悠闲再到不时往外张望再到略微焦急。
见状,陆阿灼刚想想寻了个借口去找林奶娘,还未开口就让外面急匆匆进屋的小丫头给打断了,正是跟春花一起出去的两人之一。
那小丫头一脸惶恐在刘夫人身边说了什么,将刘夫人惊得登时站了起来,就要离开,反倒让陆阿灼给拦住。
陆阿灼就笑问:“我见夫人有事要办,刚好我也该跟云姐儿的奶娘道一声别,就请一个丫头带路,我就说几句话就走?”
刘夫人有些迟疑,袖子让妹妹郑夫人给拉住,就见她微微点头,少不得刘夫人随手拨了一个圆脸丫鬟给了陆阿灼。
却说陆阿灼在丫鬟的带领下前往后院刘寄云的院子,刚到了垂花门,一墙之隔的院内突然传来了古怪嘤咛声。
圆脸丫鬟瞬间就变了脸色,怒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何体统!”
一下竟是冲进院子,直奔假山之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