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亘略显迟疑。
陆阿灼就问:“铁猴难不成也有一颗科举的心?”
“那倒是没有,他如今扮作武生,手脚功夫也不错”
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夜探程宅了。
他低声道:“以他的情况,三代之内都很难参与科举。”
陆阿灼皱眉,不敢再问下去,就对他说道:“改换门庭,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当兵得功次一路晋升的皆有。”
程亘对她没有隐瞒,就说:“以前也想将他安**巡检司,然程族长耳目过多,难以实施。”
“肯定的了,要是容易,你也不用谋划这么久。”这回换成陆阿灼靠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太执着于巡检司了,其实乡兵、渔兵皆是不错的选择,但乡兵晋升机会较少。”
一番话倒是点醒了程亘。
他笑道:“别人若是这般劝说,我可能听不进去,娘子一说,拨云见日,我茅塞顿开。”
这话却是提醒了陆阿灼,程亘以后养着两山人四清客,他们六人各个身怀绝学,就比如公孙先生,卜筮极准,几次帮程亘避过了危难。
六人提的建议,程亘皆是听得进。
陆阿灼想到在章家的公孙先生,心里默念:若是没有走偏,这人今年下半年就该成为程亘的清客了。
而在之前,她会先碰到一伙强盗。
陆阿灼一时心慌意乱,“这阵子我忙着替人保媒,竟是忘了重大的事儿。”
程亘就问她是什么事。
“上次祖宗托梦的事还没跟你说呢!”
程亘顿做洗耳恭听状,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我等了两个月。”
她一本正经道:“这回不准打断我的话了,我梦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在烧杀,梦里一片火光,我竟是看不出位于哪个地方。”
书上写这段时,描述太过广泛,也只是说“一片火光之下,马蹄声、喊叫声混杂,织成一幅死亡的画面”,这次匪徒抢劫案害了一帮生灵,具体死了多少人,书上也没细说。
日期模糊,匪徒地点飘忽,单靠陆阿灼一人,很难揪出匪徒来。
她拉过程亘的一只手,极为诚恳说道:“我知你三教九流认识的多,能不能打听附近有来了一群匪徒没?”
程亘微微蹙眉,冷静道:“去年七月份,上任县尹的家人不就让匪徒给劫走了,你是听到了消息压在心底没有及时开解,才会产生心魔,以至于做了噩梦。”
陆阿灼:“……”
她一下就甩了对方的手指,冷哼:“就你能说会道,今晚听你开解,若是我再做噩梦,你要怎么说,难不成真找和尚道士来念经?”
程亘想的却是:阿灼力气极大,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噩梦能让她如此担忧,恐怕还是有内情。
他也不反驳妻子的话,就提议道:“家里正找车夫、小厮,我让铁猴扮作车夫,他会点手脚功夫,遇事算冷静,可好?”
陆阿灼白了他一眼:“我还能一拳打碎石头呢,三个他来也没作用,还不如让他去跟刘十万谈判,我的紫菜生意全靠他了。”
况且面对的是一群匪徒,又不是三脚猫功夫就能应付得了。
程亘突然就搂着她,啄了一口,笑:“每次你斜眼看我,就特别诱人。”
陆阿灼真受不了这个男人。
不知什么开始,一旦两人单独在一起,言语就会往旖旎的方向去,她刚要嗔他,就听程亘道:“以后出门总该要个车夫。”
“家里有程三牛不就行了,或者你有更好的人选?”
程亘就道:“二姨派人来问,她夫家族里有一个老婆婆带着儿子儿媳在山脚下靠着劈柴过活,为人忠厚老实,就问我们家里需不需要人手,说是给三人吃的穿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