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廖就在楼上同孙猫儿喝小酒,一听是三秀娘子来找,很快就下楼来说话。
踩着木板梯子,嘎吱嘎吱响,孙猫儿从未见过三秀娘子,便也想跟下来看一眼。
老廖笑:“你下来是可以,不过别乱说话,三秀护她跟什么似的,我是见识过的。”
说得孙猫儿越发好奇。
他下到一层来,就见客位上坐着一个梳着发髻的少女,面容白皙琼姿花貌,穿着紫碎花三梭布襦裙,正和身后的丫鬟说着笑话。
他也顺势看了一眼跟后的丫鬟,大眼圆脸,看着十分和气。
双方寒暄过后,老廖先问道:“三秀回来了么?”
陆阿灼摇头:“看样子,是要到端阳才会到家了。”
老廖并不知程亘是随着李巡道抓捕盗贼去了,只以为是去府城看望大秀他们,也没多想,随口道了句:“也可能陪兄弟几人在府城过了端阳。”
一旁安静的孙猫儿就问:“府考的日期出来了没?”
“是出来了,五月初十这天轮到嘉水县童生呢。”
孙猫儿就道:“竟是等了二十来天,亏得他们带了厨子过去,若是天天吃外面的烧饼咸菜,可怎挨得过呢。”
“是说府考这次按着道考的规矩来,将几个县分开了考,看守得十分严格,难以作弊,排到嘉水县就是初十了。”
老廖再道:“初十这天考完就轻松了,只需家来等放榜通知即可。”
陆阿灼想到了什么,就问老廖的侄子四月份的岁考成绩如何。
说起这个话题,老廖就有止不住的话语。
“岁考成绩是贴出来了,我侄子是增广生一等,又因廪生缺了两个名额,我那侄子是排最前头的,都说有望补了廪生的缺,但也说不准,县老爷还没贴公告出来。”
陆阿灼和孙猫儿先是恭喜了一番,如没出意外,那就是有廪生的资历了。
然而老廖还是颇为担心:“即便候了廪,以后若是想出仕途,还得有过两次科考和乡试的经历才可,我那侄子一次科考经验都没,也不知明年又是何种光景了。”
孙猫儿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秀才越来越多,区分的考试也多样了,像你侄儿这般,要先过了科考,宗师允了才能参加乡试。”
所以有过乡试经验也是资历,是记入册里的。
两个汉子专门就说科举的话,那廖婆子提着白糖糕、红枣、花生、瓜子进屋。
听了话语,啐自家丈夫,怒道:“小姑娘是来问房子的,你说点人话才是,开口闭口全是考试,是你侄子考试又不是你儿子考试,做什么逢人就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还不断嘟嚷廖家所赚的钱全填到这侄儿身上,往后若是没考中个一官半职出来,钱就当做扔粪坑去了。
说得老廖一张老脸通红,十分过意不去,连忙就去推妻子要她打酒去,还不忘抓一把铜钱塞到她手心,当做了封口费。
廖婆子抓走了钱,横了自家丈夫一眼,才不情不愿去了中河街道的酒肆。
待屋子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客套氛围,老廖就问陆阿灼是要租房还是买房。
陆阿灼就问:“县衙前后街有空置的小院子不,后街位置要更好些,我想给我娘家的人租个方便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