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老廖主动找的他,给他当了中人,替他寻了门道学了修复古籍的技艺,那之后他的画又再出名,可他不大卖自己的画。”
跟着三秀的好些人,大多是靠着三秀在过日子,比如他,铁猴和瘦竹。
他当初年纪还那么小,竟然是养活了一大群人,如今想来,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古祺想问为什么三秀哥不卖自己的画,就听孙猫儿问:“你们是怎么受伤的?”
古祺羞愧万分,低声说道:“李巡道人马赶来之前,我养父就让盗贼给砍伤,流血不止,如果有止血药,我养父就还有一丝生机,可他们毫无人性,就这么看着。”
每想到这,古祺心中是千仇万恨,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为养父报仇。
孙猫儿看了他的脸色,问:“你自己也受伤了吧?”
“三秀哥他们要是晚了一刻钟来,我也就随养父去了地府团聚。”
古祺看着江水里惨淡的月影,突然就流了泪,哭道:“审问盗贼时,他们供出了掳走两个道姑,那李巡道就安排了潘大叔去营救。”
“我当时有些力气了,就想着被抓的盗贼我是不能怎样,但还有四个在逃的,那时我一心就想手刃了他们出心中的恶气,就偷偷跟在了大叔的身后。”
孙猫儿皱眉,看着面色惨白的古祺,怎么也觉得他是胡闹,一看就让风吹跑摇摇欲坠的身躯,哪里能敌得过身强力壮的盗寇。
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当初得知了仇人,也是恨不得和仇人同归于尽,心中突然哀泣,默默地流泪,道是:“你我都是可怜人。”
只恨天公不开眼,好人不长命。
古祺见孙猫儿,就更难受了,哭得心肝肠都在抽搐,他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我们去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个叫做沧文的道姑,她说一个师兄落入了盗贼手里。
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逃脱的四个盗贼做的脚子,利用了两个姑子引我们上钩呢。
那潘大叔也没料到沧文师兄临时背叛,他也受了伤,我自己哪里能跑得了,情急之下,突然出现的三秀哥给挡了一刀。”
他边哭边说:“我当时要是不跟过去,就不会害了三秀哥。”
孙猫儿拿出了汗巾擦了擦脸,就有些生气,问他:“铁猴呢,不都是他跟在三秀身边。”
“铁猴大哥跑去救了潘大叔。”
孙猫儿骂沧文、沧苑不做人,骂那些盗贼毫无人性,直到骂得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来,心里酸涩不已:“三秀就是太善良了,一定是他支使铁猴去救的潘大爷。”
铁猴那样的人,哪里会去管官府人员的生死。
随后心里暗忖:“唉,老廖说三秀立了大功,我怎么听像是铁猴立了大功,三秀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完全就是替人死了一回。”
看着同病相怜的古祺,到底说不出重话来,又担心他吹风久了伤口恶化,就催促他进屋休息。
“三秀有我照顾就行,你顾好自个就行了。”
古祺就说他们两人轮流照顾才好。
孙猫儿笑:“我常常是一夜不睡的,早已习惯,你就别担心了。”
古祺才明白为何是要孙猫儿过来照料。
程亘一行人离开了府城往应天行驶而去,来给大秀他们送粽子的长浩也驾着骡车往嘉水县赶回。
在长浩回到程家去报平安时,程老头就问见到了三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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