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刘寄云却是没有听过这位文人,赶紧问了名讳,不忘讨了一张纸在上面临摹了陆阿灼的字。
刘寄云笑说:“我回去定要收集他的著作来读。”
薛曦回过神来,恰好听到姐妹的“豪言壮语”,直接是笑到趴在桌上,“《通鉴》百来卷,你是有钱买,可你也得要识字才行,我诚心建议你,再添一套《说文解字》。”
刘寄云说她认得《千字文》,这还不够么?
陆阿灼想了想,跟刘寄云说道:“这本在民间又称为帝王将相之书,然而极少数能读透它,多数人买了也只是摆在书架上充当摆设,你自己掂量掂量,或者你爹书架上就有,先借一本来瞧瞧?”
刘寄云说她爹好附庸风雅,书房摆的都是街头巷尾能听说的事物,他自己也叫不出几幅古代名画,别人说哪幅画有名,他便追过去买下,仅此而已。
待刘寄云回到家后,果然谴了下人去书铺买几本涑水先生的著述,下人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给买了《游山行记》、《涑水纪闻》、《训俭示康》。
下人回来告知刘寄云,“店小二说要往府城或两京去寻找,《通鉴》这样少有人买的书籍,刻了整卷出来也只会大户人家来收购,小店是放不下的。”
刘寄云只能暂时作罢,看起了手头上的三本书籍,其他两本她看了虽有感触,到底不能真实感受过,因而看过就忘,唯独一本《训俭示康》翻来覆去的看。
白日在亭子里细细咀嚼,晚上睡前也要在灯下看了一遍才在丫鬟的催促下上床睡觉。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十月初六,这天是节气小雪。
廖安晏过来跟陆阿灼汇报海滩边的紫菜已进行第三次收割,道是一切顺利,然后递上了账本给陆阿灼过目。
“二水每亩收了二百来斤的鲜紫菜,三水看着是多了几十斤,晒干的话,倒是相差不大,一亩大约是收二十斤的干紫菜。”
普通人家买紫菜都是称钱算两的,一亩有二十斤干紫菜算收成不错的了。
这和她先前预估的每亩最终能有七十两的盈余差别不大,因而放下心来,明年二月底结账,她能得四百七十两,而廖安晏管事能得一百五十七两,大头还是刘家所得。
再过两个月便是年关,廖安晏转达荣富的意思,“大管事问三娘子需要预支银两不?”
陆阿灼摇头。
她手头上有卖紫菜方子的二百两,再有程亘给的三百二十两,足够她在府城买下一座大宅了,因而是不缺钱,反问廖安晏他是否缺钱。
“你若是急需周转钱,可以拿着我信件去跟荣富管事兑一部分钱出来。”
廖安晏笑道:“小的目下是不缺,家里的钱财仍是来自父亲的经济,小的谢过三娘子的关心。”
饴糖进屋奉茶,廖安晏赶紧起身谢着接过,放在一边。
饴糖笑问:“小廖哥怎的突然就客气了起来,我反倒不习惯。”
廖安晏自从听父亲说,饴糖是金陵内守备副使甯公公的使女,差点就惊掉下巴,虽理不清陆家、程家和甯公公的关系,但之后再见到三娘子主仆二人,就不敢再哈哈大笑,甚是注重言行举止。
他赶紧回道:“小的跟随荣富管事做事之后,见过不少大人物,增些见识,正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好能得取客人的信任。”
陆阿灼这才发现廖安晏竟是开始蓄须了,感叹好一个面皮白净的小生又要变成青年大叔了,毕竟是这年头的审美,倒也不好劝说。
送走廖安晏,陆阿灼来寻找陶大娘,跟她商量,十月十七是陆大睿的大婚吉日,索性让十二个丫头去负责办这场喜宴。
“我寻思着,六个在沈家,六个在陆家,等我大哥携嫂子到县城去住,还得宴请同窗朋友,我这边还要请周云四个丫头去准备大睿哥的同窗宴。”
这些对于陶大娘来说,根本不是事,只不过有些担心丫头们到沈家哪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