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亘顿了顿,有些不乐意,他想和娘子一起去回岳家,哪里有半路将娘子撇在路边的想法。
于是对公孙先生淡淡回道:“先生有事,可一路走一路说,不碍事。”
那公孙先生显然有些难以启口,先是看了古祺的面相,面若满月,五官精致。再是回视着程亘,希冀他能空出半刻钟来,好让他能说些“天机不可泄露”的密语。
“不瞒三相而言,接下去的话不可让第三人听闻。”
公孙先生再次拱手,神色异常慎重。
陆阿灼站公孙先生斜对面,同程亘一步远,这场景恍然回到她刚穿越到村里,就在茶芝山下,利用程亘的出现时间,诓骗了章老爷二十两银子。
而此时,她知公孙先生已看出什么,要说什么,要劝什么,即便剧情有些走偏,可公孙先生卜卦的能力依然卓绝,这也让陆阿灼感叹不已。
程亘受伤一事让陆阿灼有些惶然,这回也希望能尽快集齐四门客两山人,好能帮程亘度过那些不必要的灾厄。
于是她便劝夫君:“我慢慢走,在村门口前等着,你们在后边慢慢说就是,公孙先生的卜筮能力我是见识过,你好好同人家说话,不可轻待。”
公孙先生有些意外,谢过三娘子的美言。
娘子发话,程亘不敢不从,让丫头和长随跟在陆阿灼身后,自己则是落在公孙先生半步之后。
那公孙先生也不敢走在程亘前头,要同他相让,程亘索性站住,说:“我娘子好说话,不代表我好说话,小生曾几次见过公孙先生,也明白先生每次见我是有话想说。”
程亘看着不远处的娘子,低声道:“我自认与相士走不到一块,小生恕难从命。”
不给公孙先生开口的机会,程亘先一通拒绝了。
公孙先生抚须笑了笑,“我与令正只见过少少的几次面,三相公不好奇,她是如何得知我卜筮不差的言语吗?”
一谈到陆阿灼,程亘果真严肃待听,示意公孙先生继续说下去。
公孙先生见状,内心叹了一口气,面上仍是笑道:“去年三月十五,就在茶芝山下,三相公可还记得我们就在山脚下目视你离开。”
随后将他们几人卜筮详情说了一遍,惹得程亘内心惊叹,叹的是阿灼明明说过自己不会卜筮,怎的是如何猜测出他动向?
内心纳闷,仍然不忘问公孙先生:“你当时没能算出我的方位,岂不是说,我娘子的卜筮是在你之上?”
公孙先生迟疑了片刻,笑道:“令正并不会卜筮,‘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令正看世界有她的一番悟性,就如她所说,直接感觉要比常人强一些,这是我和林先生输给她的原因。”
这回程亘倒是细细看向公孙先生的眼,有些相信他是真会几许雕虫小技,问他:“先生今天拦住小生,是要嘱咐什么?”
公孙先生望向村口处的古祺,低声道:“此子非同小可,有朝一日运势来,富贵泼天。”
程亘微微吃惊,古祺的身份是保密,公孙先生竟是一眼能看出王公贵子的身份,即便不信鬼神,他也是被公孙先生一句话给折服。
他并不回应公孙先生的话,转而沉思片刻,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但目下古祺只是家里的长随,还请先生不要说出去。”
他的话换来公孙先生吃惊,“三相公是清楚了古祺的身份?”
见程亘颔首,公孙先生怔愣,“那反倒是我惹了笑话,请三相公海涵。”
程亘是看出他有故意露一手的嫌疑,但不管如何,对方还真算准了这卦象,因而不会去小看公孙先生,让先生不必谦虚。
两人谦让一番,程亘自觉是完成了娘子的交代,就要作揖离开,再次让公孙先生给叫住。
这回公孙先生道出了来意,“我见三相公仪表不凡,有意投入你门下,不知三相有意收留否?”
抬起左脚的腿又放了下来,程亘回身看向公孙先生,想了想,问先生想要的报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