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房门,饴糖和宝月就在身后远远跟着,陆阿灼一面走一面思索,心道:“程亘之后若是按部就班执掌内阁,他的官路是否就不会像原书剧情中那样凶险狠辣?”
原书中程亘几乎是一步一步黑化,登顶权力的巅峰,民间传他是“常务副皇帝”也不为过。
他的父亲死在盗贼之下,本应丁忧,不允许参加院试,可程老头以自己的遗愿向通政请求,希望能以程亘抓获盗寇的功劳免去他的丁忧,还说这是死去的程道庆的心愿。
程老头也担心自己命不久矣,恐连累孙子成了秀才后要继续服丧,递上请呈之后,就安然赴死,此事震动了范通政及南直国子监的博士、司业、祭酒等。
他们就程老头遗愿产生了两派分歧,一派以司业为首,道是“以其人所处之时地为断”、“顺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完成程老头的请愿也是程亘的孝道,因而是允了。
以通政为首却是持反对意见,道是祖宗礼法不可废。
双方争执不下,远在京城的前内官监老陈公公得知了古祺就在程亘身边,因而打通了各道门路,使了三千两银子竟是得了皇帝的制令,允了程亘参加院试。
这事就此平息,直到程亘中了状元,丁忧再次被提起,时逢皇帝龙体欠安,内忧外患,此事又被暂停不表。
那时程亘也借此机会,掰倒了程家宗族,吸收了宗族的财产,再到新帝登基,百官又再次上奏弹劾程亘的丁忧,双方几乎是水火不容,有程亘就无百官,有百官必定要死程亘。
程亘在掰倒宗族后,本就无心官场,可奈何见文官穷追猛打,他本来就记仇,一下就将仇恨全转移到百官身上,也正是那时,他提出了“摊丁入地”政策。
起初意在报复弹劾他的乡绅和文人学子身上,之后完全是愈演愈烈,火烧到了地主豪绅,整整“烧”了二十年,这也触动了各地王府的利益。
王府各殿下见暗杀不成,开始以“暴戾、结党、营私”等理由纷纷弹劾程亘。
于是程亘又将目光转移到拥有六十万人数的皇家宗族,开始了另一轮长达三十年的“大扫除”……
陆阿灼收回思绪,看着程亘后背的儒巾,就这一年,程亘长高了不少,原先她下巴是到他肩膀处,而今要踮着脚才能够到他肩膀。
她也没料到公孙先生竟是提纳妾的要求,原书中在公孙先生投入门下时,程亘那时的状况不可能会谈及婚娶,因而是在七年后才娶的继室,那时公孙先生的女儿也早就许配给别人了。
“没有公孙先生在旁卜筮协助,他以后的危险可怎么避过去?”陆阿灼忧心忡忡,“我虽然看过剧情,可偏偏剧情线有些走偏,危险往往出现在旁枝末节处。”
她突然想起林先生,可林先生在原书中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也不知他卜筮技能有没有增长。”
陆阿灼嘀嘀咕咕,最后一句却是入了程亘的耳朵,他停住脚步等妻子同行,随后漫不经心问她一句:“章老爷门下两位清客,怎的很少见到那位林先生?”
陆阿灼斜睨他,冷笑:“这你该去问章老爷,问我是要做什么?”
程亘觑她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一直来到客厅,陆多有正拉着陆老头要他签一份文书,陆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就不如他的意,陆方、陆圆、陆钱都在拉架。
“这是怎么了,竟在我哥的大喜之日闹事?”陆阿灼一脚踏进,差点气到发飙。
妇人全被赶去了外面,以至于陆阿灼进屋发现就她一个女的,陆多有轻蔑看了她,对身边的人吩咐:“无知妇人不准参与族内议事,赶了出去。”
陆阿灼顺手抄起一板凳子就要砸过去,程亘在旁提醒她今日是大喜,她反手就放下长凳,坐了上去,冷冷道:“我好歹是秀才娘子,看谁敢动我。”
程亘点头:“我给娘子写状纸,递状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