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是见过郑举人之子,又连着几个月听到他和许言关系极好的传言,因而一下就猜出郑锡旁边的人便是许为迁县令的儿子。
她细细看了许言的面相,虽说她不是相士,但脑中却是努力搜罗书中有关许姓出场的官员,还真是没有印象。
“倒也是个目秀眉清的人物,可惜肚里是个草包。”陆阿灼冷哼,将他们二人的视线转头甩到后脑勺去。
饴糖皱眉,跟了上来,低声道:“那两人眼里不正,心里有鬼。”
陆阿灼心里一肚子气,巴不得他们两人送上门让她出出气,然而对方也只是看看,倒也不好先出手。
她们两人就要前往车行叫辆骡车,从公馆出来的骆信呼啦啦狂奔到陆阿灼身边,再三恳请三奶奶稍等一会,他就驾车送二人回府学西街。
陆阿灼不好为难夫君身边的长随,到底是在茶馆喝了一盅茶。
骆信回了公馆,从里面出来的林齐往外探头,问是谁来了。
“是我家三爷的娘子,劳烦林公子在馆里周旋,可不知事儿解决了没?”
林齐皱眉:“程夫人并不想听道歉,只想把事件压下去,那卢公子也真是的,救了人就悄悄离开,现在搞得人人尴尬,连太守夫人也是没辙。”
骆信忧心忡忡,拱手道:“我只是下人,无权做下决定,还是得回去报告给大爷知,劳请林公子请了令堂在期间安抚程夫人,就说一切等大爷来了再下决定。”
林齐很想结交程亘,自然乐意帮忙,便送骆信出了公馆大门,就见骆信驾车,在茶馆接了一位粉面佳人和她的丫头,林齐心下怪道:“程亘竟是接了娘子来府城?他是如何想的,怪哉。”
正看得出神,脑袋让扇子狠狠敲了一下,林齐捂着脑门,一看正是怒火中烧的许言,赶紧作揖道歉:“二位世兄先别生气,里面发生一宗好大的事,事关程家的声誉,想不想听?”
一句话就将许言的怒火浇熄,三人来到陆阿灼待过的茶馆,叫了一壶茶,示意林齐说出来龙去脉。
“我竟也没想到好学生的卢思玉和他那伙朋友,今儿也翘课来赏梅,又偏生遇到了程教谕侄女宋姑娘崴了脚,那卢思玉会一手正骨功夫,就这么上前帮了一把手。
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却是让他和朋友弄得极难下台,我和骆信带着郎中到时,那卢思玉的手还摸着人家姑娘的小脚,试想一下,你家的姑娘这么让人摸了,乐意不乐意?”
“自然是不行。”许言和郑锡同时摇头。
林齐就道是了,“可宋姑娘崴的是脚脖子,不这么正骨,怎么行呢,不是卢思玉也会是老郎中啊!
这会儿程夫人和宋姑娘下不来台,卢思玉也反应过来自己孟浪,那太守夫人也烦心好好的一场梅花宴就这么毁了,三方正在公馆里唉声叹气呢,我娘亲在里面周旋。”
许言顿时哈哈大笑:“可真是痛快,我就喜欢看程家的笑话,这宋姑娘能让程夫人带在身边来参加宴会,怕是捧在手心疼的,如今为了声誉,难不成要将她嫁给卢思玉那个酸穷小子?”
林齐皱眉:“卢家在九里村也不算穷吧,他祖父经营一家药铺,生意看着不错。”
许言嗤笑,不以为意。
那郑锡一直沉默,突然问林齐,“刚刚驾车出去的是骆信吧,接走的小娘子是谁?”
“是程三秀的媳妇。”
“哦——”郑锡懒懒回应。
说起这姑娘,许言眼里放光,一直叹道:“可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那眉那眼,像是会勾人似的,真真将金采阁的姑娘们比下去了。
恕我看来,都是描眉装扮的人物,怎的她就看着十分沁心,别者看着就是粉墨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