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猫儿难以理解薛伯阳对青楼女子夏清雪的追求,“她是长得标致,但也不是拔尖,怎的你倒是对她要死要活。我看你是痰迷了心,回去让三秀给你开个方子吃。”
惹得瘦竹、程奎哈哈大笑,就是陆阿灼和饴糖也笑弯了腰。
今儿十五,学堂放假一天,薛伯阳就建议租一座画舫游湖,顺道也请了夏清雪过来,要好兄弟帮他美言几句。
饴糖就说:“薛大少当我们是泥塑的么,我家姑娘在场,你就这样调唆姑爷去游湖,可不敢想,我家姑娘不在场,该有多放肆的哩。”
薛伯阳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也放心,虽我经常说要带三秀去见见世面,那也是玩笑话罢了,真带了他去,姑娘们便只盯着他一张脸看,我又讨得了什么乐趣呢。”
程奎一听,顿时怒了:“伯阳兄不就是说我长得不怎样,否则你怎会天天撺掇我去金采阁!”
瘦竹过来拉走程奎,笑了笑:“你若是愿意粉墨油彩,那也比金采阁姐儿好看,你又不唱戏,有什么意思去争一张脸,罢了罢了,咱们去找林齐下围棋,赢他几百子。”
薛伯阳可不乐意了,“怎的一夜之间,林齐就挤入你们的圈子了,我还是你们最好的兄弟不?”
陆阿灼白了他一眼,跟在程亘身边往府学西街走回,一面走一面小声问:“卢思玉常找你说话么?”
程亘点头,不甚在意,“无所谓的事了,一应有瘦竹在场,我忙着检查古祺的功课,哪里有空陪他们言语。”
因不用上课又送走了亲友,几人甚感轻松,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的水道风景,回到寓所却见到意外的访客。
却说陆世宁在十二日那天得知许言有意收下陆阿礿当房内丫头,就开始汲汲营营,要罗氏带礼物去拜访陆家,奈何罗氏总以给白衣大士上香的缘由出了门去,早出晚归。
陆世宁又惧怕见到陆钱,如今陆家在府城人多势众,恐遭陆家众人的挨打,就先跟着刘从混,去了一趟莫公馆,那惠姨奶奶根本就没将他看在眼里。
如此两天就过去了,回过神来,竟已经是二月十五日,索性去找历道婆要一个主意。
历道婆给支了一个招,要他拿到程亘或陆阿灼的七根头发丝,到时她来作法,定要两小夫妻生死不如。
陆世宁却十分怀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就来到了糕点铺子,向那柜子后的小丫头打听,竟才得知陆家的人于今儿早乘着风回嘉水县了。
一想到他的八百两飞了,这会正急着跳脚想着补救的法子,然后就见到陆阿灼一行人回了。
那陆阿灼头上戴着银丝狄髻,底下一缕柔顺的青丝垂到后背上,陆世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随手摘了一小碎叶片,打算就此扔到她肩膀上,让她误以为是绿虫子。
如此便可以取了她的头发丝,完成了历道婆的嘱托。
陆世宁一边走着一边实施了计划,眼见碎叶片正好飘在了陆阿灼的发丝边,他就伸出手去,还不忘说道:“诶,你这里——”
话未说完,就听“咔擦”一声,骨头就此断裂。
陆世宁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臂,难以置信,待意识到自己竟是一眨眼工夫给折了手臂,豆大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陆阿灼还在天真问:“世宁老叔,你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世宁老叔你怎么脸白的像鬼似的?”
“世宁老叔,你怎么昏倒了——”
陆世宁昏死过去,再次醒来便是在赵公馆,妻子罗氏哭湿了一张手帕,见了他醒过来,流着泪说道:“我明儿就要回去了。”
罗氏今天收到下人递来的消息,郑锡已同许言去了长水县,她待府城也没意思了,心里怨恨郑锡不通情理,见丈夫被人抬回来,就也劝他跟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