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姨娘冷静下来,想了想,就对历道婆说道:“师傅需要什么道具,跟我说一声就是,公馆多的是厢房,我拨一个庭院给你使用,今晚你就住这儿施法,可好?”
奶娘原先以为对方要争些借口回家去,没想到对方竟是满口应下,倒令她半信半疑。
其他的贴身丫鬟见这般,也就以为对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时战战兢兢,深怕得罪了这位厉害的道婆。
奶娘一面叫人去采买历道婆所需要的物料,一面又差了姨娘的心腹去调查历道婆和陆厨娘的关系,深怕二人是故意合谋骗姨娘的钱财。
查明之后,心腹来汇报:“那陆厨娘是在一月下旬到的府城,她的丈夫是府学的生员,平常只在寓所和府学来回,并没有和历道婆一家有来往的经历。”
奶娘就说男子一般不会看重道婆,甚至是拒绝家里人同道婆来往,因而该调查的是陆厨娘。
心腹又说:“问了左邻右舍,那历道婆只在十二日和十三日去过店铺,十二日两人见了一面,十三那天历道婆想进屋等人,却是让丫头给拒绝了。”
“听着像是关系一般,”奶娘皱眉,“也或许是陆厨娘的夫君管得严,陆厨娘表面就不同道婆来往,内里就不一定了。”
心腹疑惑:“历道婆的意思,是要陆厨娘死生不能,这样的事,怎可瞒过丈夫,想来陆厨娘和历道婆的关系不算亲近,或许陆厨娘得罪了历道婆,那老妇人故意借着姨奶奶的手报私仇罢了。”
奶娘叹道:“真要是这样,倒也还好,就怕历道婆所图的是姨奶奶给不起的呢。”
一时无话,各自忙去,众人就等着看历道婆施法后,陆厨娘的下场。
再说陆阿灼带着饴糖、万伯母和骆信回到铺子来,万伯母和饴糖还在生气蒲家欺负人,骆信是在茶厅处等待,不知内院发生的事,听了,也暗自生气,便要等三爷下学来跟他汇报。
倒是陆阿灼一心就念着她的拉丝奶酪,还有明天要做的披萨,很快就将惠姨娘的事抛到脑后去,一心扑腾她的美食。
骆信带着剩饭去给刘从和老叫花子,问刘从:“你认识历道婆不?”
他跟踪刘从去过常宁坊,是故意来打探消息的。
却不想,刘从瑟缩了一下,转过头去,“我倒是想认识她,奈何她攀上了高枝,这会儿反倒是和我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听着倒有八分真,骆信站了起来,再问:“这位老人家是你失散的族人?”
刘从沉默不语。
老叫花子却说刘从是个大善人,是白衣菩萨座下的童子转世而来,来度化世人。
骆信摸了摸后脑勺,纳闷:“每一个字我都明白,怎的合到一块,就如同是听那无字天书。”
摇了摇头,也不管这两个疯子。
酉时鼓响,程亘等人回到寓所,薛伯阳和孙猫儿也踏着时刻准时来蹭晚饭。
骆信是要悄悄汇报,孙猫儿见不得事情瞒着自己,就要听原委,程奎、瘦竹也喊着要听,骆信见程亘点头,就一五一十将今日之事俱说了详细。
恰逢万伯母端了奶酪焗土豆泥,众人一面吃一面听,再有万伯母的补充,也就明白了。
孙猫儿立刻说道:“我今晚去盯着历家。”
骆信说自己不放心莫公馆,况自己对府城小巷子熟悉,真要让蒲家护卫发现了,溜得要更快,便由他来盯着莫公馆。
一宿过去。
历家毫无动静,莫公馆也无人员出入。
骆信回到寓所,再见刘从浑身邋遢,跟在老叫花子旁,俨然成了另一个小叫花子。
他寻思着这人放着赵公馆豪宅不住,竟是整日整夜陪着老乞丐,想来这位老叫花子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可能是流落民间的皇家族人?
胡思之际,就见古祺抱着一罐子的馄饨过来,给老乞丐的碗装满了,再将锡罐给了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