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信留在府城寓所,一来是为了防止历二过来捣乱,二则是要看着莫公馆的蒲家下人。
一连几天,除了他去扫墓的空隙,其他时刻全是在“路过”莫公馆,今早徐太医的弟子慌慌张张跑来告知他,惠姨娘死了,他师傅徐太医被禁在了公馆内。
“我老叔的货物今早要运回嘉水县,因而小的写了一封信托伙计送到三爷手上,却没想到三爷今早就到了。”
瘦竹和程奎惊骇万分,面面相觑,二人手脚发凉,只觉得府城要不太平了。
程亘寻思着徐太医关在了莫公馆,他弟子势必四处周旋求人,以求能救出徐太医,这会儿应该去过林氏布行。
他要骆信去将林齐叫来寓所问事。
林齐是府城本地人,前儿天就扫墓祭祖,而今正惶惶不安,听到程亘到来,就带着管事林宽十万火急来找程亘说徐太医一事。
“程世兄,府城所有大家族,全是人心惶惶,就连太守也正头疼着,管辖下好好的突然就出现一件大人物的命案,可不愁死人。”
程奎先问他:“你家去找过惠姨娘不?”
林齐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一则是临近清明,准备祭拜之事,二是得知蒲总管下旬会到府城,面见蒲总管是要比见一个姨娘来得好听些。”
程奎若有所思:“府城的大家族该是鲜少去面见惠姨娘,正妻身份不允许她们去给一个小妾低头,因而多数还是在等蒲总管到来,话说,蒲总管如今在哪里?”
林齐道:“在来府城的路上,不出五天就能到。”
“死因知道了么?”瘦竹问。
林齐低声回:“徐太医弟子传出来的消息,中毒身亡。如今公馆让小妾的奶娘给封了,只许进不许出,要等蒲总管过来处置。”
程奎皱眉,“徐太医太倒霉了,完全是被连累的。”
“大夫就是这点不好,绝不能得罪贵人,这也是谷郎中宁愿在县城守着家里医馆也不愿到府城开分馆的原因。
县城里他家世代经营,遇事了多少能找几个人扶一扶,在府城那真是听天由命了。”瘦竹道。
程奎也觉得是这般。
那林齐十分着急,毕竟徐太医的医术有目共睹,真让蒲总管给送进大牢实在是过于冤枉了。
程亘问:“有叫仵作去公馆验过没?”
“哪里敢叫仵作,她可是蒲总管最喜爱的小妾,就是仵作去了,谁敢多看一眼。大户人家规矩多,遇着内宅丑事,宁愿掩盖了也不愿伤了脸皮。”
程奎想到了什么,追问:“近两日有蒲家的家人过来府城么?”
“倒是没有,有的话多少会有些风声传出来。”
程奎一下就断定:惠姨娘身边有细作。
他赶紧再问:“历道婆人呢?”
林齐愣了一下:“关历道婆什么事?”
这下程奎和瘦竹等人均是纳闷不已,在他们心中,祸水的源头该是历道婆的作法,只不过惠姨娘的死是正妻出手还是其他小妾借刀杀人,他们就不得而知。
程亘要骆信去一趟常宁坊,看历家是何种境况。
骆信前脚出了门,就有人来问店铺什么时候开业,他只得又返回去问古祺:“咱家三奶奶何时过来开铺子?”
古祺想了想,低声道:“三爷要她两三天后再过来,不过如今惠姨娘死了,三奶奶还是待在嘉水县安稳些。”
骆信笑:“我跟你赌一个,三奶奶要按时来府城的,三爷担心她不让她过来,她也担心三爷啊,再说了,三奶奶的武力还能护着三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