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正是徐太医身边的药童小犁,提着一竹篮,掀开棉布一看,里面用牛皮纸包了几包依次叠着放好。
小犁道:“这几味药材是家老夫人刚刚到手,想托你们给程老夫人捎带回去。
我看你们是从南水门方向过来,该不会是送来迟一步了?”
陆阿灼谢过徐老夫人的好意,示意饴糖收下,带着小犁往店铺走去,一面说道:“没来迟的,初三那日我夫君也要回去呢,到时可一并带走。”
小犁面色担忧,问陆阿灼回去么,“三娘子如今是稳定了,可路途奔波,终归不利休养。”
陆阿灼笑:“我不回去的,就在寓所养胎,店铺也照常营业。”
小犁得知了,到底是放下心来,回去跟老夫人汇报,而陆阿灼则是吩咐了万伯母去准备重阳节的礼,好给府城的几位相识送过去。
一听又要备重阳礼,瘦竹笑道:“上回孙猫儿给岳家送了端阳礼,徐家竟是没给回礼,这回中秋节,孙猫儿一气之下就没再送了。重阳和冬至恐怕也是不会再送了。”
惊得万伯母连说可不兴这样,“孙小哥可真是糊涂人了,怎的老廖就容他们胡闹呢?”
瘦竹说:“老廖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哪里会去时刻盯着猫儿,礼节本就是有来有往,徐家这般不给面子,依照猫儿的性子,能忍到现在算是了不得了。”
事情都发生了,多说无益,万伯母寻思着,其他节日不送还能说得过去,冬至是大节,可不能真让孙猫儿胡闹,那孙徐两家就真要老死不相往了。
陆阿灼跟徐家没来往过,单听徐静姐身边丫头金桔的一面之词,也会觉得徐家内宅松散毫无管教。
她听万伯母一直念叨着孙猫儿太过胡闹,就道:“初三那日伯母也跟着姑爷回嘉水县罢,帮我去看看静姐儿,顺便给孙兄弟提个醒,他和徐家妇人置气,终究是将静姐儿和徐家越推越远。”
万伯母叹道:“三奶奶心善,静姐儿能认识你,真是她的福气,先不说这年头女子远嫁境地有多难,再与娘家断绝了关系,便成了孤苦伶仃的光景。
这样的女子在夫家真真是任人磋磨,想找个人诉苦,举目望去全是陌生人,这样的日子哪里是能过得下去。”
那饴糖在旁边整理徐太医送来的药材,便说道:“可静姐儿的娘家有跟没有差不多,也不见娘家替静姐儿出面呢,我还怕因杜姨娘在中间作梗,害得孙家夫妇两人离心呢。”
万伯母笑:“有娘家跟没娘家怎么就差不多了,去年徐高士特地为了女儿来了一趟嘉水县,他来了静姐儿的日子明显就好过起来了。”
饴糖仍是觉得徐家对静姐儿的帮助不大,只不过万伯母是家里的长辈,不敢回嘴罢了。
初三这日,万伯母便跟着程亘回了嘉水县,替三娘子去看一看徐静姐的近况。
初六午时,程亘回了府城寓所,陆阿灼并没有看到万伯母,有些纳闷:“伯母家里有情况?”
原先程亘的长随骆信是留在府城给陆阿灼当跑腿,而古祺又是早早随着程奎回去打下手,程亘身边就剩下仲夏一人。
那仲夏听三娘子问话,便就替三爷回答,说道:“万伯母留在了孙家照料孙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