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真是作孽的哦,”万伯母叹道,“她在家里是不是也这般蛮横肆意,竟是没一人能管束得住?她家主母呢?”
廖安晏多少听他爹提起过徐高士家里的境况,说道:“徐家主母不管事,天天在佛堂里敲木鱼念那《金刚经》,鲜少出了院子。”
两人说了一会没听见三娘子吭声,便停住了话题,转而去看陆阿灼,却是见她低头寻思着什么。
万伯母就问她是不是饿了?
陆阿灼抬头笑:“家里开糕点铺子,要饿到我了,可知是让顾客抢购一空。”
廖安晏跟着笑:“三娘子的糕点可不就是这般,我今早过来,就见周云忙得团团转。”
陆阿灼对程亘的医术是挺有信心的,跟他们提醒:“三秀会医术,他身边擅诊脉的人才也多,还有云霞子在,没道理看不出妙宝儿的境况。”
况且妙宝儿仍旧是林如意在带,而程亘相当自带一个医疗团队,就是一品大员都没有他这个医疗资源。
单单九月份他就回了嘉水县有五次,每次必带云霞子在身边,再有章家老爷从豫章郡回来,两位门客公孙先生和林先生跟着现身。
程家得知林先生会太素脉,便就请人过去给徐静姐诊脉,那公孙先生跟着过去,要了妙宝儿的八字,便跟程亘说起了这孩子前期的几个坎。
道是:“孩子前二十年不要往西北方向走,二十年后走水运,倒是可以往北地去,岁运并临这年要多加注意身子骨。”
当时古祺就在旁边听着,回来跟三娘子和万伯母说起,还觉得十分神奇。
那么一群人围着孙家转,要真是情况不好,没道理陆阿灼没有个音信,那林如意可是她招揽的人手呢。
陆阿灼对廖安晏解释:“孙兄弟这两个月没出门,可见是对妙宝儿挺上心,当初宝儿刚出生,万伯母在孙家待了几天,回来曾说过,孙兄弟十分自责。”
万伯母嗳呦了一声,合掌念了几声佛号,笑道:“三奶奶想的极是,那孙家老爷想来是转了心性,开始顾家了,这对静姐儿来说可是大喜事呢。”
“安晏你的孩子是交给了你老娘来照顾,孙家老爷和你不一样,他家没什么人口,静姐儿又是个刚当家的,要静姐儿一人照顾孩子,说实在的,就是我也不放心呐。”
廖安晏想了想,确实也可以这般理解,“也是家父过于担心,才会误会了孙叔。”
说完孙家的事,廖安晏又给陆阿灼带来一个消息,道是:“陆钱叔托了我姐夫再买两架织布机。”
“我许久不回村子了,是没听过这事,他们九月忙着收稻,十月又要去往海岛收土豆,恐怕要到十一月的冬至才能安歇下来。”
就问那两架织布机是请谁来织布?
“听钱叔提起,是要放在左邻右舍家里,陆家现在没有空余的地儿放织布机,恰好邻居是会织布,陆家出机子两家出人力。”
陆阿灼点头:“相当于雇佣她们来织布了,也是一种方案,这应是我三叔想出的主意。
倘若靠着种田发家致富,少不得要经过几代人仔细经营,织布就不一样了,绢布可是能抵赋税徭役。”
只要朝廷一直需要绢布,织布行业就不会衰落。
万伯母笑道:“钱老爷眼光独到,手里有钱就攒着买织布机,我听说薛家和章家的先祖也是这般,一架织机一架织机慢慢积累,最后成了作坊的规模。”
“聚沙成塔,”陆阿灼点头,“期间也少不得要跟着朝廷政策来走,当时薛家正遇上好时候,仁宗爷大大减免了商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