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雪渊离开,徐嫣然还愣在原地,夜风凉凉,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今晚的际遇恐怕这辈子也不曾遇见过。
雪渊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另一边,雪渊給明月湾留下了调理身子的方子,便飘然离去。
宁海镇的万悦楼开的是有声有色,作为雪渊亲口承认道徒弟,明月湾在万悦楼养伤自然是极好的待遇。
期间徐嫣然来见过几次,都让景萧退了回去。
因着没有明月湾的易容蛊,萧景策只能让人买了个面具,出门之时便戴在脸上,反而更吸引了注意力。
到了后面,萧景策索性不出门,整日将自己锁在明月湾的房中,除非必要的活动,其他时间一律闭门谢客。
这几日里,明月湾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是阴暗潮湿的地牢,她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沾满了脏污的废水,散发着刺鼻的血腥腐烂味道。
几乎要看不出来是个人形。
可明月湾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自己,上一世在那两个扯高气扬的狗男女面前,她含恨而终。
却不知自己的死状是如此凄惨……
明月湾,那具尸体,睁着大大的黑瞳,眼中毫无一丝神采,充满着绝望,阴森。
一道身影朝着她缓缓爬了过来,明月湾闻声望去,瞳孔微缩,那张脸她这一世朝夕相处,绝不可能认错。
萧景策……
只是那张原本自信张扬的面孔,如今充满了绝望,他神色麻木却倔强的爬到了明月湾身前,身上绣金的袍子同样沾染了脏污,缺不顾一切的将已经失去气息的明月湾拥入怀中,清澈的泪水自他眼角滴落而下,掉在明月湾的眼角之处,滑落出一道清痕……
屋子里点着安神香,床榻上的明月湾似乎感受到了一阵痛彻心扉的难受,豁然睁开了双眼。
“萧景策!”
她腾的一下坐起身来,却发觉声音有些嘶哑,因为动作太过剧烈,脑袋的供血不足,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眼花险些又要倒了下去。
床帘遮住了光线,她身上的被褥盖的厚实,明月湾将被褥掀开,一只手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便听到一阵声响,身材高大的男人边站在了床边。
“萧景策……唔……”
下一刻,她便被萧景策涌入怀中,用力之大,几乎要将明月湾嵌入怀中。
不知是否因为这几鈤沉浸的梦境所致,她竟是有些怀疑眼前之人是否梦境,心下一片柔软,伸手搂住萧景策的脖子。
“你体内的彼岸蛊没有再发作了吧?”
萧景策生怕憋着明月湾,将人松了开来,轻声道:“未曾……”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明月湾,面上有几分迷茫。
这幅面孔是明月湾这一世从未见过的,在她眼里萧景策总是张扬而自信,运筹帷幄,如今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这几日辗转反侧的梦境,心中没来由的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