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泽巴不得他赶快走,连忙行礼道:“恭送三王叔!”
待苍溪王将人一并带走,明月湾捏了捏眉心,想起方才那个青袍文士的眼神,总觉得不大对劲,便也向拓拔玉泽此行。
拓拔玉泽叹口气道:“被三王叔这么一闹,这聚会也没什么意思了,走吧。”
明月湾点头,便转身离去。
刚出了长乐楼的门,便看见万悦楼的马车停在外头,明月湾上了马车,秦文石便等在车上。
“公子,您没事就好!”
明月湾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秦文石道:“是颜大人让我们来此等候的。”
看来是那个神棍又算命了。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明月湾蹙眉看向秦文石:“你怎么会去景府?可是发生了什么?”
秦文石正要将先前景府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又想起颜非儒的交代,只叹口气说道:“公子先回府吧,颜大人在等您平安回去。”
心中不好的预感,骤然成真。
马车很快停在景府门口,明月湾身形一闪,便进入了景府,景府内景象一如往昔,却只见颜非儒一人。
“非儒,傅开济呢?”
颜非儒转身看着明月湾,淡淡道:“被带走了。”
“带走?”明月湾眉头紧锁,“你怎么没拦下那些人?”
“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
“可……他回去了,一定会死啊。”
颜非儒盯着明月湾,道:“那是他的事情,他必须回去将事情解决清楚。况且……你不要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你不会真的要涉足这件事情吧?”
像是一盆冷水浇灌下来,明月湾瞬间冷静:“可……我只是不忍。”
颜非儒神色淡淡,仿佛无情:“世间不平之事不知凡几,你管得了这一件,管得了桩桩件件?每一件都去不忍,你要不要活?还是你想等天堑消失,让世间沦为炼狱,到时候你也不必担忧这些人了,你只能看着所有人都陷入痛苦。”
明月湾深吸口气:“我明白了……只是西京之人,必然也与沧州王族有关,那个苍溪王,心思深沉至极,说不定会是敌手。”
她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于苍溪王的戒备。
正好,明月湾也不大喜欢那个笑面虎。
这一回是自己没有防备,让拓拔浩言提前做了两手准备,以后有机会,定然要让他好看!
没过几天,景府中休养生息的明月湾,便收到了问斩罪犯傅开济的消息。
踌躇了许久,明月湾仍旧是抵达了法场,不少沧州民众已经在此围观,明月湾混在其中,并不起眼。
法场上,文官正在宣读罪状,跪在法场中心的傅开济,已经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想起前些日子,傅开济对自己所言,对于君主的忠心,明月湾心中虽然不认可,却也对他有着几分敬意,如今,却只能含恨而死。
正午烈日之下,法场森严肃穆,明月湾瞥向那道人影。
适时傅开济稍稍抬起了头,乱发之下,一双浑浊的眼,映出明月湾的影子,似乎带着恳求。
明月湾心中,响起那一日,傅开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