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燃燃没想到,凌墨深与喻欣灵的爸爸之间,竟然有着这么一番令人扼腕叹息的特殊渊源。
她愕然愣怔住了,过了片刻才不无酸意地说:“既然喻叔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那样尊重爱戴,喻欣灵又对你痴心一片情有独钟,那你正好可以以身相许去做喻叔的女婿报答他,何必又说给喻欣灵戴订婚戒指是做做样子?”
“真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想过用很多方式报答喻叔的恩情,但是不包括牺牲我的感情放弃我最爱的女孩。”凌墨深急切又庄重地说,面色显得有些沉重:“医生在年前就跟我们说了实话,喻叔的身体已经拖不了多久了,撒手离开有可能就是这数月间的事。而喻叔这辈子最放不下的牵挂和遗憾,除了是栽培昊宇成才,就是想亲眼见到欣灵有个让他能放心的好归宿。欣灵拿着戒指找我商量,让我陪她在喻叔的病床前演上这样一场戏,也是为了喻叔能在临走前安下心来,多少了却一桩心愿。”
此时此刻,舒燃燃的心情格外复杂,不客气地问:“你们在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面前演这种戏,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能让他暂时得到一定安慰就好。”凌墨深慨然苦笑一下,哑声说道:“你没看到喻叔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消瘦虚弱得不成人形,却一直充满渴盼企望地看着我,实在让人心酸。他想让我和喻欣灵在一起,我也可以为他做到各种事情,唯独这一点,我真会让他失望了,只能做个假象给他看。”
舒燃燃沉默地消化着他在今天告诉她的这番长长的话语,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
凌墨深看了看她阴晴不定高深莫测的脸容,讨好地握住了她的手:“燃燃,你不生气了吧?”
舒燃燃不置可否,直言不讳地挤兑他:“你觉得是演戏,我敢打赌,喻欣灵不是这么想的。她都让弟弟叫你姐夫了,自然是等着有朝一日真正做你的凌太太。”
“你说的这个有朝一日不可能会出现,昊宇也没有叫我姐夫。”凌墨深更紧地搂住了她,说得无比笃定:“燃燃,你还要我说几遍才能记住?我的凌太太只有你。”
“那是因为喻昊宇还不习惯叫你姐夫。”舒燃燃又冒了火,烦躁不堪地说:“但是喻欣灵真的让他叫你姐夫了,这是喻昊宇亲口对我说的,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怎么不相信你了?”凌墨深哭笑不得,好脾气地哄着她说:“之前我跟喻欣灵说得很清楚,也会再认真提醒她一下,姐夫并不是随便可以叫的。于情于理,不管什么时候,昊宇就应该叫我哥哥,这总行了吧?”
舒燃燃想说,这件事其实不是提不提醒的问题。
喻欣灵让弟弟叫凌墨深姐夫,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且以后只要有机会,喻欣灵也一定还会别有用心地插足在她和凌墨深之间,制造出无数令人防不胜防的事端。
可是,喻欣灵的爸爸对凌墨深恩重如山,如今重病缠身躺在医院。
她如果在这时让凌墨深和喻欣灵彻底断绝来往,显然不太现实。
何况,她自己和凌墨深,也早就不同于从前了。